了陈大娘的手里。
“儿啊,你,你以后要好好的啊。”
陈大娘哆嗦着嘱咐了这么一句,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手里端着的碗更是抖的水都撒了出来。
“娘,该泼了。”
泼?哦,是了,该泼了,碗里的水泼出去,闺女就再不是自家的人了,这……明明不重的碗,这会儿却沉的像是有千斤重,让陈大娘怎么都泼不出去。陈老头更是往墙边上那么一蹲,双手捂着脸,看都不敢看了。
最后还是边上拉着嫁妆的板车师傅等急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时间快过了。陈大娘才狠了狠心,闭着眼,挥了手,可于此同时,那哭声却怎么也压制不住了。
“我的儿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不但喊得周围的人都酸了心、红了眼,就是新娘子也跟着哭了起来。若非蔡福来反应快,迅速的蹬起了脚踏,让自行车行驶起来,新娘子不定就能直接跳下去不嫁了!可即使如此,他这着急慌忙逃离一般的举动,也引得围观的街坊们哈哈大笑起来,这活脱脱就是抢亲的架势呀。
不管是不是抢的,将新娘子顺利的带回家,蔡福来这一趟迎亲的事儿就算是完美收工了,接下来他的战场实在酒桌上。不被人灌醉了抬下去,那就是胜利!
今儿帽儿胡同36号整个大院都喜气洋洋的很,前院院子里四桌,中院院子里的两桌,外加一个新砌的两眼大灶火头一窜,笑声响的隔着三个院子都能听到。
等着一道道菜出锅上桌,这笑声就越发的喧嚣起来。三道全荤,三道半荤,三道素菜,再加一道鸡汤。这诚意十足的菜式,让院子里礼钱给轻了的邻居们脸都有些红了。
“何师傅,您家这喜宴置办的,也太实在了,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陈大娘至今还欠着林老太太家买房钱呢,属于院子里经济条件底层的那一拨,所以她昨儿给礼钱的时候,只是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男一女两双千层底鞋,和10个鸡蛋。原想着,这些东西虽然不算多,可在附近街坊邻里中,应该也不算垫底了。
可谁想,今儿竟是能见着这体面的,和早年保长家都不差什么的席面。这一来……她家这礼给的,可就差太多了。让她坐在那儿就跟扎刺似的,颇为不安。琢磨半天,还是忍不住凑到何毛柱边上,长了嘴。
她家没什么钱,可她还有嘴,好话总是能多说几句的。但愿这主家不会觉得她失礼。
失礼?不,从方大海将各种食材不要钱一样往家里拿的时候,何家兄弟就知道,今儿这席面必定会出挑了,可谁让方大海给的理由好呢!好的何老大这好大哥听了直点头。所以今儿……
“陈家嫂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何毛柱这里本就是和何老大在说话,这边陈大娘一开口,不等何毛柱说什么,何老大立马就接过了话头,一面提声回话,一面不经意的看了院子里一眼,见着大半的人都看了过来,他立马笑着半是恭维,半是解释的说到:
“置办这样的席面,那是我们兄弟想借着老三结婚这大喜事儿,好好的感谢一下邻里。”
嗯?嘛意思?一顿酒吃出两个事儿来了?
满院子的人都下意识的看了过来,就是正在做菜的何毛柱的师兄也竖起了耳朵。
“自打我家老二在这院子住下,就没少受各位街坊的照顾。老二媳妇生病的时候,孩子是大家伙儿帮着看的,饭是大家伙儿帮着做的。这人情,老二一直记着呢。还有大海家,一家四个孩子,要放在别处,还不定让人怎么欺负呢,可在这院子里呢?只有帮忙照顾的。这情分不比这一顿席面值钱?还有我们家老三,不是咱们院子里的人,可今儿却在这院子里结婚了。虽说这暂住的房子是方家的,和大家伙儿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