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温柔对于郑淮明?来说,又有如汪洋中那?最后一根能抓住的稻草,快要溺水的人怎能不想抓住?
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疼痛渐渐消散,不是痛昏过去不省人事?,也不是靠药物强行压制,而是在温暖和善待中,那?一团冷硬逐渐被融化……
可郑淮明?不知道,正是因为面前的女孩已经决定?了要努力拥抱另一份感情?,才?有勇气给予他这一份温暖。
他不禁握住了方宜的手,哑声道:“别走……”
面对郑淮明?低微的恳求,方宜心中不禁一酸。她点?了点?头,回握住他的手:“好,我陪你一会儿,你睡吧。”
郑淮明?贪恋地望着她的眉眼,这一份模糊的温存,哪怕是毒药,他也没有一丝力气再推拒了……
在方宜的催促下,他不舍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声片刻后变得绵长、平稳。
窗外柔和的月光落在男人的脸上,即使睡着,无知无觉中,眉头依旧微微蹙着,额角的冷汗尚未干透。方宜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郑淮明?了,他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仿佛触碰也什么?都抓不住,只有此时的触感是那?样真实。
有种感情?叫关心则乱,一次又一次的猜测、争吵、拉锯,她早就已经身心俱疲,不想再消耗于这样不健康的关系。
方宜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长久地注视着,心中有什么?轻轻地落了地,仿佛是某种悄无声息的告别。
第二天清晨,方宜醒来时,郑淮明?已经驱车离开了。但并非不告而别,他留下一条足足三行的短信,告诉她自己真的有临时会议要返回北川。
方宜回了一句好好休息。
午后,郑淮明?打来一通电话:“北川有一家儿童医院愿意接收余濯的妹妹。”
方宜欣喜,她没想到他竟会主动帮助余濯家:“那?我现在去医院告诉他们?”
“不用?,都已经谈好了,下午救护车就会转运。”郑淮明?的声音如以往柔和,“我只是……告诉你一声。”
说了几句医院的事?,电话里一时陷入安静。
就在方宜以为郑淮明?已经挂断时,那?头轻轻传来一声她的名字:
“方宜……”
她不禁“嗯”了一声。
“昨天……你说得对。”郑淮明?似乎有了一点?笑意,带着微微的叹息,“谢谢你。”
这话说得直白?,宛如一根羽毛轻轻落在方宜心上。
“好,注意身体。”她真诚地说。
挂断电话,庭院里春日晴朗的阳光。
再度打开次卧的房门,清晨的阳光散在整洁的床铺上,地板也被收拾干净,昨夜的狼狈一扫而净。
厨房里遥遥传来沈望和苗月的谈笑声,方宜的心许久未曾如此轻盈,她走快几步,来到沈望面前。
“等?会你陪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好吗?”她笑语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