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她本来?就是如此,只是这些年的风雨让她不得不穿上一层盔甲……

郑淮明?去厨房煮了一碗解酒汤,出来?时,方宜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这里……本来?会是我们的家。”他喃喃自?语。

当年西城区有不少新房在建,其中?不乏更高档的别墅区。尽管金悦华庭不是郑淮明?能力范围里最优的选择,可当他偶然看到这一层的夜景,得知?这是西城区民用住宅最高的顶点,就立即订了这套房子。

只是,后来?郑淮明?并不喜欢这扇窗。

因为每每站在这片夜色前,心里只剩萧瑟和落寞。

方宜在半梦半醒间,被稳稳地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她舒服地陷进被子里,鼻尖被熟悉的气味所环绕,是让人感?到安心的、可靠的某个人的气息。

紧接着,沉睡前,方宜感?到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自?己的额头,只是蜻蜓点水般,小心翼翼地,带着怜惜与珍爱……这个吻填满了她的内心,沉沉地坠入梦乡。

方宜再一次醒来?时,太阳穴因宿醉轻微地胀痛着。意识逐渐清醒,一夜深睡十分?解乏,身?体轻盈舒坦不少。她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昏黑,不知?昼夜,直觉先一步感?受到环境的陌生。

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昨夜郑淮明?轻吻她额头的触感?似乎还在……是幻觉吗?

记忆不甚清晰,只有个别碎片挤牙膏般地浮现。她为了不让郑淮明?进门?装病,然后他只好带她回家……

郑淮明?家。

方宜猛然意识到,这是郑淮明?的卧室,那自?己应该正躺在他的床上。抬手摸到身?上依旧是昨日接金晓秋穿的白色毛衣,她稍微放下心来?。

面料柔和的被子和床单,笼罩着她的气息是那样熟悉。尽管不想承认,可身?体竟并不排斥。

挂钟上显示,已经九点半了。可屋子里黑得就像深夜。

方宜起身?,床边放着一双一次性拖鞋,她踩上鞋,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刺眼?明?亮的阳光瞬间涌入昏暗的房间,双目刺痛,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光线。

半晌,眼?睛才恢复视觉,这个房间也重新映入光明?,无数细小的灰尘在光中?上涌。

除了床、书桌和衣柜,没有再多?一样家具,台面上也没有任何私人物品,干净得好像样板间。

打开卧室门?,客厅里竟传来?一阵食物的香气。郑淮明?身?穿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侧对着她站在晨光里,他背后的落地窗映着天空和北川忙碌的早晨。

“醒了?我正想叫你?。”他闻声抬头,笑意自?然,“牙刷和洗面奶我放在卫生间了。”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饭,有粥,豆浆,油条,蒸饺,茶叶蛋,摆得满满当当。

方宜站在原地,脸颊微微发烫,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微妙,就好像……他们本就是恩爱的夫妻,就好像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

可随着见到郑淮明?的脸,又有零星记忆涌入。昏暗的轿车里,她抓着他的手贴上脸颊,冰冷与灼热交织……她用力地搂着他的脖颈,一再锁紧他的胸膛,两个人紧紧相贴……

方宜唰地脸红了,钻进了卫生间,用凉水拍打着两颊。她的酒品就这么不好?怎么会做出这些事?

她在卫生间待了太久,敲门?声响起,传来?郑淮明?关切的询问:“怎么了?是不是缺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