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钟已经走向夜里十一点半,不是一个适合孤男寡女共处的时间。

郑淮明又恍然意识到,他们已是夫妻。

这个时间,不方便接电话,自己怕不是打扰了好事。

他气极反笑,弯了弯嘴角,语气平和:“好,我知道了。”

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好似一个巨大的牢笼。李医生实在受不了这氛围,连忙告别逃跑。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一切外部的杂音。一整天连续三场手术,疲劳感汹涌而至。郑淮明轻轻后仰,将头靠在椅背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点燃一根烟。

他极快极猛地抽了几口,房间瞬间烟雾缭绕,迟来的尼古丁让他短暂地得到缓释。

末了,郑淮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仿佛来自地狱,抽干了所有力气。

-

第二天清晨,方宜宿醉醒来,头还有些闷痛。没来得及泡一杯蜂蜜水,她就接到了来自沈望的噩耗心外科突然驳回了他们的项目。

她连忙换上衣服,和沈望赶往医院。

好巧不巧,李医生告诉他们,心外科主任开会去了。

“是真的去开会了,大概还要二十分钟,你们先在办公室等一下吧。”

李医生将他们二人迎进办公室,余光悄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毕竟,这是他见过整个医院里,第一个能让郑主任脸上出现其他表情的人。

沈望提出去一下洗手间,出了门。李医生给客人接了两杯热水就去忙了,留方宜在沙发上等。

这个突然刁难他们的科主任到底是何方神圣?

方宜不自觉打量起这间办公室。足有三四十平,木地板,一张木质办公桌大气宽敞,材料柜、饮水机、微波炉等设施一应俱全,对比其他科室几位医生挤在格子间里,能看得出主人排场不小。

但这里没有一点烟火气,或者说,人的气息。整间办公室,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除了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玻璃茶杯,几乎看不到任何私人用品,就连笔筒、水笔都是医院同一的黑色款式。方宜环顾四周,墙上干干净净,没有照片,也没有锦旗。

如果不是茶杯杯壁上残留着水蒸气,方宜会以为这间屋子从来没有人使用。她敏锐地察觉,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这时,安静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一个步伐沉稳,另一个碎步较快。

伴随而来的,还有温婉的女声,声音带着笑意,似是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事。

方宜起身,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提前准备的笑容顷刻僵在了脸上。

郑淮明一袭白大褂,手拿一份蓝色文件夹,气定神闲地走进办公室。而他身边,还跟着一位面容俏丽的年轻女医生,身姿优雅,面带笑容。

他的目光平静地掠过方宜,微微颔首,仿佛只是在看一位陌生的客人,眼里丝毫没有惊讶:“不好意思,请稍等。”

礼貌又客气。

如果不是他们的关系如此特殊,方宜真要以为他是个翩翩君子。

郑淮明走到桌前落座,那女医生朝她点点头,便跟过去。他一手执文件,一手指着内容耐心答疑:“这里,要提前拿去签字,财务也要盖章。”

那女医生凑过去看,距离靠得极近。晨光中,映出两人的侧脸,好不登对。

“郑主任,你还没吃早饭吧,这个给你。”女医生拿出一盒酸奶,递给郑淮明,注视的眼神亮晶晶的。

方宜怎会看不懂这爱慕的目光,少时天真,她也拿这般眼神看过郑淮明。好友都说,她对郑淮明的喜欢根本藏不住,旁人一眼便知。那时她还不信。

“谢谢。”

郑淮明接过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