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了?,就没必要再说这?些了?,不如让你们还有一个能怨恨的人,好过只剩下伤心和内疚……”

“邓老师,其实今天告诉您这?些,是我自作主张。我只是觉得……带着?恨生活,人是没法真正幸福的。”

气氛陷入一片死寂,邓霁云呆呆地垂眸,捏着?茶杯的手指泛红。

半晌,她忽然眉头轻拧,掩面哽咽。

远处玩耍的郑希察觉到母亲的悲伤,连忙跑过来?,努力地拍着?邓霁云的背,手足无措道:“妈妈,妈妈……”

邓霁云摇头,背过身去,肩头不住地耸动。过了?很久,她才平静下来?,打开随身的手拎包,翻动片刻,从最隐蔽的夹层中,取出了?一张多次对折的信纸。

那纸张残破不堪,折起的边沿粘着?一层脏灰。

“这?是……我收拾国廷遗物时发现的……应当是他来?北川治病后写的,压在抽屉最底下。”她难掩伤悲,“你知道的,当时我……还好没有烧掉。”

那时她恨透了?郑淮明,曾经想过将它一烧了?之?。

邓霁云艰难地将信纸推过去:

“麻烦你,转交给他。”

天边乌云笼罩,轰隆一声炸响闷雷,瞬间暴雨如注,哗哗地冲刷着?大地。

吃完饭,方?宜将邓霁云母女送上了出租车。回海城的高铁票是傍晚的,开学?前受台风影响,将会连日大雨,她们必须在台风来临前离开北川。

那封薄薄的信,像有千斤重?。

方?宜顾不上回车里拿伞,一脚踩进街边水洼,冒雨跑向了?那个屋檐下的身影。

那一夜的吻还历历在目,炽热的目光相?触,两个人皆是如过电般微怔。

郑淮明没有料到她还愿意见自己,幽黑的瞳孔中难掩震惊。下一秒,看到女孩发丝上雨珠接连滚下,他慌忙抽出一张纸巾,想要为她擦拭。

方?宜没有躲避,任郑淮明的指尖蹭过脸颊,而?是拿出手机,输入一行字,递到他面前,目光灼灼。

【你帮忙的事,还有骨髓移植的事,我都告诉她了?。】

郑淮明抬起的手滞仍在空中,眼里闪过片刻茫然。随即思绪就像湍急的河流被骤然冰冻,他张了?张嘴,指尖的纸巾刹那被大力紧攥捏碎。

方?宜猜到他想说什么,一把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凉得惊人,比雨水还要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