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指尖抖得厉害,暗自紧紧地攥住。这一刻,她心中唯一的念头,是还?没有和郑淮明说清自己的心意……
可如果她真的死在这里了呢?岂不是徒留遗憾和悲伤?
手机在口袋中不停地震动起来,方宜看到屏幕上“郑淮明”三个字,就知道恐怕是沈望联系了他。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
“方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上医院的车了吗?”
电话里,郑淮明少有地慌张,喘气声急促,透过遥远山区的信号转接,声音时不时混杂着?丝丝电流。
单单是听到他的声音,方宜的心就犹如被针尖刺中,压抑的恐惧和难过冲破堤坝,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哗哗往下掉。
“我……郑淮明……”她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抽噎着?喊他的名字。
夏昭和车里的医生都吓了一跳,女孩从?上车以来一直出奇地镇静、沉默,没想到接了一通电话突然就哭得喘不过气来。
医生情急下抢过她的手机:“不能情绪太激动,你这样?会加速血液泵向全身的!”
方宜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脑海中尽是郑淮明的样?子,他对?她笑,温柔地对?她讲话……她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了?
难道这就是过去没有认清内心,上天对?她的惩罚吗?
医生背过身接起电话,快速高效地沟通了情况。在郑淮明固执地要求下,医生迟疑了片刻,还?是将?手机还?给了方宜。
她将?缓缓手机放到耳边,郑淮明温和有力的声音响起:
“别怕,你在医院等我。”
这句简短的承诺带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安抚着?她空悬的心。
方宜哑着?嗓子,轻声应道:“好……”
救护车驶入贵山市中心医院,当地多蛇,有特殊开设的蛇咬专科急诊。一系列问诊、检查,等待血检结果的时候,方宜却?突然开始发?热,体温一度上升到了三十八度多。
挂着?退烧针,她脸色发?白,满头是汗,难受地陷在输液椅上辗转。
沈望急得团团转:“医生,就不能也?注射其他血清吗?如果不对?症怎么办?”
“根据伤口和蛇的特征,已经?注射过了抗蝮蛇血清,高烧可能是由?于不良反应和情绪紧张导致的。”医生量过血压,严肃道,“目前没有其他的中毒反应,只能再留院观察一下。”
贵山市中心医院年代久远,输液室并不宽敞,还?有许多病人和家属。沈望带着?七八个人拥在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沈望……你们先?回去吧,佩佩陪我就行了。”方宜轻声说道,“我明天的拍摄让老陈先?顶一下……”
没想到她这个关头还?惦记着?工作,沈望心揪地打断:“你放心休息吧,我都会安排好的。”
高烧和对?未知的恐惧让方宜头昏脑涨,她信任地点了点头,靠在输液椅上闭眼休息。
入夜,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急诊二楼的尽头。
郑淮明从?医院出来,赶了最近一班飞机落地贵山。他身上连一个包都没有拿,值班穿的白大褂随意地折在手中,朝输液室飞奔而来。
守在门口的制片余姐一脸震惊,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这不是……二院的郑医生吗?”
只见一向镇定?自若的男人满额的汗珠,眼里溢满焦急和担忧,步履不稳地冲进输液室。他一眼就看见了蜷缩在输液椅上的女孩,她长发?散乱在肩头,额头虚弱地靠在冰凉的铁椅上,唇色惨淡。
郑淮明的心都快疼得碎裂,既急又怕,恨不得将?方宜直接搂进怀里。但看见周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