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郑淮明肉眼可见地脸色一沉。
骄傲如她,竟能为沈望做到如此地步。
郑淮明胸口一滞,惨然微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恶劣的人?”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方宜想起手里还提着东西,急急地递过去,平日八面玲珑的人,支支吾吾道,“这,这是……”
郑淮明这才看清她手里拿的东西,两个礼品袋,一袋是一盒茶叶,一袋是香烟。
送礼,她拿他当什么?
这一刻,郑淮明内心竟毫无愤怒,而是漫无边际的悲戚,仿佛深冬的海水涌上岸边,卷走了一切还活着的、喘息着的东西。
过去,她心疼他的身体,总劝他戒烟,此时却成了投其所好的礼品。
郑淮明没有接,静静地挺拔伫立,但若车库的灯光亮一些,就能发现他在微微颤抖。他轻笑:“私下送礼……你想让我被医院处分吗?”
方宜觉得确实不妥,连忙否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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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又不是工作关系。”
“那你是以什么关系求我?”郑淮明目光柔和,语气浅淡,被刺激后出口的话语却像一把利刃,“人情关系?”
凌晨的车库,远处不知哪里的车辆,在减速带上驶过,传来“哐当哐当”的噪声。那声音碾过的不是减速带,而仿佛是两个人的心。
这句话不言而喻,他们之间的人情,不过是多年前那段残破不堪的恋情。
方宜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又急又难受,眼泪直打转。一眨眼,一滴眼泪就从脸颊滑落。
急诊 她仍为爱执着,但这一次不是为了……
她哭了。
郑淮明怔住。是为了他们之间的旧情难堪,还是因为没能帮沈望挽回项目?可无论是什么因为,他都只觉得心头如刀割般疼。
每次听到重提她结婚,他都难以控制自己情绪。
“我知道了。”郑淮明后退一步,轻轻地叹息,“你回去等电话吧,李医生会联系你们。”
方宜不可置信地抬眼,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合同还会继续签?”
他终于等到她的低头,却全然没有当初设想的一丝畅快。
郑淮明艰难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礼盒上:“这些拿回去。”
“谢谢。”方宜难掩欣喜,唯恐这礼物真会给他带来麻烦,拎起礼盒,转身离开。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车库,郑淮明无力地靠在车上,深深地折下了腰。这么晚了,他想送她回去,但已经没有了资格。
她还是像二十岁出头那样,遇见爱情就不管不顾、全身投入,甚至能为了丈夫来低声下气地求前男友。他这样想着,只觉得今夜饭局上喝的酒、吃的几口东西,全都在胸口翻涌,几欲呕吐。
郑淮明的眼神一凌,可那个叫沈望的男人,如果真的疼惜她,又怎会让妻子深夜跑来另一个男人家为自己求情?
他点了一根烟,发出一条微信和一份团队资料:帮我查一下这个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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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方宜就接到了李医生的电话,项目顺利通过,签约仪式定在周二下午。拍摄的团队非常简单,加上方宜和沈望一共四人,还有两位幕后剪辑师,谢佩佩偶尔也会来帮忙。
周二,两个人早早来到医院行政楼。随着电梯的数字缓缓上升,沈望对于项目的通过虽喜出望外,但一想到好友和那位男医生的关系,仍有担心:
“那位主任不是态度很强硬吗?他怎么突然同意了?”
方宜不想让他有负担,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可能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吧。”
“那你和他……”沈望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