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拥抱、亲吻,诸如此类表达情感的举动,他都难以接受。

骆野还记得,更小的时候,他在过年时被尚未离婚的父母带去爷爷奶奶家,许多他认识或不认识的大人对他又亲又抱,即便反抗也无济于事。

从那些带着烟酒气息的拥抱和亲吻中,他无法体会到任何温情。

“……”

骆野不明白项晨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这种告别方式。但一想到项晨要走,他又自己把心里的那点别扭按了回去。

项晨眼睫毛上挂着泪珠,跑去找季眠,抱着人哭个不停。不想走。

季眠只好哄他:“哥哥过完年了就去看你。”

没两天就过年了,从现在算算到过完年也就十天左右。他也挺久没有见到梁明萱了,过完年正好过去看看她。

项晨的哭声还没止住,但是听见季眠的话声音小了点,“真的?”

“真的。”

司机在客厅里等了半晌,下午梁明萱还有别的行程安排他。

他只好起身,说该走了。

项晨扭头一看他,哭声骤然又增大了。

司机:“……”

季眠抱着项晨到楼下,项晨紧紧搂着他的脖颈。

骆野跟在后面,注视着前方的兄弟俩人。

司机把车门打开了。

临上车前,季眠把项晨放下来,自己屈膝蹲下,给项晨抹掉挂在脸上的眼泪。

骆野看不见此刻季眠的表情,他有点儿想上前去看看。

因为那半蹲下来的背影看上去格外温暖,令他好奇季眠的表情是否也会同样温柔。

“哥哥……那我走了……”

“嗯。”

季眠揉了揉项晨的头发,在项晨白生生的脸蛋子上吻了一下。偏过脸时,漂亮的下颌线和低垂的眉眼落入骆野眼中。

那亲脸蛋的方式,就跟项晨今日亲骆野的时候如出一辙。

骆野:……

原来是跟这人学的。

第94章

项晨走后, 偌大的家里,倏然间就沉闷下来。

林妈今日休假回家,准备过年, 大年初五回来。

而年前几天,项家的公司正是忙碌的时候, 项彦明跟骆芷书也都不巧去了外地。

骆野并不觉得自己的沉默有什么问题, 但当他明显地感受到客厅内的气氛变化时, 才意识到自己比起项晨来可以称得上是无趣。

他跟季眠重新占据了沙发的两头,许久无人开口说话。

骆野忽然咳了一声。

过了几秒, 从沙发另一头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感冒了?”

骆野抬头看了季眠一眼, 思考几秒后说:“没有。”

他有好久没感冒过了。

*

季眠一语成谶。

次日早上, 骆野就没起来床。

骆野不赖床, 平时上学时闹钟就只上一个。

假期定的闹钟稍微晚一点,在七点钟,同样只有一个。

但今天七点的闹钟没能吵醒他。等骆野昏沉地睁开眼睛时,时针已经走到了十的位置。

骆野只觉得头很痛, 意识沉重。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数秒, 随后就开始咳嗽。

真的感冒了。

哥哥是乌鸦嘴。

骆野翻了个身子,把床边的闹钟拿起来看了眼, 随后放下。

骆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有发烧,勉强爬起来洗漱。

他从卧室里出来时, 季眠也正好从画室里走出来。季眠已经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了,还以为骆野难得的睡了个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