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带着邵如季来玉堂殿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谈起沈曼华时全然是嫡妻评判妾室的姿态,俨然一副未来东宫女主人的架势。我也懒得与她们多费口舌,每当她们问起太子妃的事,我只管用旁的事搪塞过去。
原先只想让在郭衢的心里埋个种子,没想到沈宛华超额完成任务,又有沈曼华中途插了一脚,当前没有比沈家女入东宫,更能让我们这位陛下转移注意力的办法了。
沈曼华入东宫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初五,虽然只是纳个良娣,宫里还是忙了起来,进进出出东宫的人也多了起来,郭舜明也没有递口信来,郭衢因沈家的事,对我倒添了几分温柔,我便敷衍回应。每天在玉堂殿里读读话本逗逗思颐,有兴致时处理宫务,偶尔再应付应付母亲,倒是入宫以来难得的清净日子。
这一天,我刚读到话本子里的主角惩恶扬善处置恶人之时,青萝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刚刚宣室殿里传了旨意出来。陛下为济宁侯四公子赐婚,定的是县主,只怕现在圣旨已经到邵府了。」
我将话本放在小几上,「宣室殿可有其他人?」
「太子殿下和章四公子都在。」
「本宫知道了。你去太医院请荀太医,说本宫突感不适,」我轻轻握住左手艳红的手串,「本宫既然是急症,需要卧床休息,从今日起,玉堂殿就闭门谢客吧。」
我抚过颈侧突起的小红点,我知道接下来我的喉咙会肿胀,手臂会浮起红斑,这是一个连母亲都不知道的秘密。我只需要静静地坐在这里,等待好戏的开锣。
青萝说邵如季和章秉听的婚期定在明年开春,蜀地遥远,因担心年下气候多变,路途艰险,礼队会在今年十月就出发,将邵如季送去蜀地,别馆而居,等待婚期到后再成礼。
我的急症复发了多次,郭衢也下令不许闲杂人等叨扰我养病,前来探望的宫嫔、焦急的母亲和邵家人通通被拦在了玉堂殿外。郭舜明也常派人来询问病情,不过一直都是青萝招待,我一概不见。
我除了身上有些痛痒外,却是能静下心来,好好看一看这京中的棋局。
快雨疏风六月凉,我一病就是两个多月。眼看快要入夏,大雨小雨一场接一场,窗下的芭蕉叶被打弯了腰,我推开窗,散一散这满屋子的药味。
「娘娘病体初愈,怎么站在窗口?着凉了可怎么好?」
我搂紧青萝为我披上的薄披风,「天气要热起来了,这宫里也要热闹了。」
雨过初晴,我说想去御花园走走,只带了青萝和画影。路过一处小亭时,只见一青衣女子烹茶,走近一看果然是个美人。
女子见我踏进亭子,施然起身行礼。
我端起面前刚沏好的茶轻嗅,茶香袅袅,「这信阳毛尖宫里别处可喝不到,本宫病的这些日子,听闻陛下新得了一位陶美人,宠爱非常,今日倒是让本宫享了口福。」
「娘娘谬赞,臣妾是罪臣之后,不敢期盼天恩。」
我挥手让婢女们都退到亭外,放下茶盏,「你何必兵行险招,我病好后自会想办法把你拨来我身边伺候。」
她笑容不变,将一碟点心推至我面前,「娘娘的心意景姝明白,如今娘娘为邵家殚精竭虑,景姝不敢劳烦娘娘为景姝谋划,景姝身无所长,只这一张脸还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