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东西回去,李思央才发现陈在安一直在看自己。
走廊上的白炽灯晃眼,显得陈在安人很高,身材挺拔。
回想刚才发生的所有,从李思央救小猫,到把小猫带到医院,这一路都是陈在安更冷静。
还有几步就走到陈在安身前,李思央却忽然垂下眼,没有再和他对视了。
“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李思央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陈在安没说话,先拧开了碘伏,撕出两根棉签,沾了褐色的液体往手上抹。
其实他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只是几道伤口而已,但李思央慌张时看向自己的眼睛,让他想到他看安德森时的神色。既然他紧张,那消一下毒也没什么。
陈在安抹得很不仔细,几乎就是很随意。
药水顺着他的手往手腕上流,冬天衣服厚,快碰到袖口的时候,李思央抬手帮陈在安把衣袖轻轻朝上推了一些。
“你不疼吗?好歹轻一点吧……”李思央慢慢看了陈在安一眼,又拿出几根新的棉签,把那些涂多了的流下来的药水都沾掉。
陈在安低着眼,看李思央慢吞吞的动作,心里好像忽然被什么戳中。可那种感觉很陌生,甚至让他有些慌。于是几乎是不受控制,陈在安脱口而出:“是我受伤还是你受伤。”
但李思央很快抬了下眼,好像没感觉到陈在安语言里的恶意,只陈述一个事实:“是你啊,不就是因为我感受不到你有多痛,所以才只能轻一点吗?”
新的棉签上又沾满了药水,还有一些陈在安伤口上的血。
李思央觉得没事了,就把棉签丢掉。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一家宠物医院的?”李思央好奇地问。
“贺承养狗,以前帮他送过狗。”陈在安放下袖子。
他们没等多久,医生从诊室出来,让他们一起进去。
“是流浪猫吗?”医生问。
安德森躺在小台上,左脚已经被几块夹板固定住,似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挣扎,脑袋只耷拉着。
“对,晚上才看见它受伤了。”李思央说。
“它左前腿骨折,要先在医院里养几天,”医生说,“等它腿好了之后,你们是打算继续把它放回野外生活吗?”
李思央当然是不想的,但宿舍又不能养猫,他只好说:“我会在这段时间尽量给它找一个领养。”
“好,那先这样吧,你们也辛苦了,后面的事我们来就好。”医生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块板子,例行公事地询问:“给小猫起名字了吗?我们这边做一个登记。”
“它叫盖尔·安德森。”李思央说。
陈在安下意识看向他,“你说它叫什么?”
“盖尔·安德森啊,”李思央靠过去,摸了摸安德森的脑袋,“大英博物馆有一个很有名的小猫雕塑,那只猫就叫这个名字,安德森在我心里,和博物馆的那个名贵雕塑一样珍贵。”
看着它有些发炎的眼睛,李思央和它说了拜拜。
“等明天我再来看你。”
离开诊室时,医生还在给安德森处理伤口。李思央还想再多陪小猫一会儿,但他知道陈在安也还要回去,现在时间已经太晚了。
走到前台,李思央找自己的卡付钱,但陈在安比他更快地把自己的卡递过去。
前台要拿过时,李思央握住陈在安手腕,换成自己的卡。
“刷这张。”
怕陈在安还会递卡,李思央无意识地压着他手,掌心圈住一半多陈在安的手腕。
李思央并不冷,手也是热的,软的,他明明有些瘦,掌心却不像陈在安想象的那样,全是骨头的硬。
结完账,李思央去接卡,才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