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惊梨将不周山封闭,拒绝所有人的探视。
直到十万年之后,不周山重启,一道流光直冲天际。
远远地只看见一只凤凰绕着光柱往上飞,一时间,凤鸣声响彻九州大地。
天门开启。
神界众人只能看清楚刺目的白光处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百年后,人界。
随着一声醒木敲响,说书人抚着胡须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这就是故事最后的结局!”
台下掌声雷动。
散场之后,一群孩童跑上台,童声稚嫩:“先生!先生!最后一男一女是温惊梨和云川吗?”
说书人没有答话,只是打开一把空白的折扇,轻轻扇着:“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孩子们叽叽喳喳摇头晃脑学着说书人的话跑远。
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那位说书人的影子。
小巷最深处的一间屋子里。
温惊梨有些好笑地扯了扯云川的胡子,又兴致勃勃地用手描了描他脸上的皱纹:“好不容易下来一趟,你为什么要扮成这样?”
“这样多难看啊!”
“而且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们之前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你这时候又不怕神罚了?”
“说书嘛,半真半假地掺着说,大家都只是听一个趣儿,没有人会当真的。天道管天管地,还要管我说故事不成?”
云川比着铜镜将胡子扯下放在一边,疼得龇牙咧嘴:“和玄冥打赌输了,他让我扮成这样的!”
云川又将脸上的面皮揭下,用力揉了揉脸:“他这面皮做的倒挺逼真!”
“你为什么不直接变一张脸出来呢?不是能够自如变化样子的吗?小道士!”
温惊梨想起当年他在庙里演的那一出还是有些气愤。
“玄冥说这样比较好玩,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新的爱好!”
“他的新爱好是做这些人皮面具吗?”
“不是,是画像。”
温惊梨细心地擦去他脸上的残留物:“他最近是不是也下凡了?”
云川说起这个也来了兴致:“我和他说,整天在天外天待着看,倒不如下凡来自己看。”
“他掌管刑罚数万年,唯一的活动就是和我下棋。再不然就是和自己下棋,性子严肃。”
“让他从天外天出来,多理解一些感情,也不至于刑罚过重。”
他们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附请」 “那是他自己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温惊梨将云川脸上最后一点污渍擦去:“神是不是不能动情?”
云川握住温惊梨的手,将她有些冰凉的手焐热:“不是,神只是不能滥情。”
“神如果没有情的话,众生在他眼里就是一团死物,所以有的神觉得自己可以左右所有人的生死。”
“这是不对的。”
“神必须有爱,爱众生,也要允许自己爱上一个陌生人,在自己的责任之内爱人是神必须学会的。”
温惊梨听着,顺势歪倒在云川怀里:“人间的话本看来你看了不少。”
“那你学会‘爱’了吗?”
云川看着铜镜里两人亲密无间的姿势,莫名笑出了声。
“我学会了,我爱上了一只笨凤凰。”
并且私心的想,跟她在一起,万年,亿年,与天道恒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