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出这句话后脸上多了些热意,对她来说这样的话是肉麻的,可想起王慧秋的点拨,她觉得或许对宋宁秋而言,这样直白的话语才最能打开两人的心扉。
宋宁秋撑着额头忍不住笑了笑,这一瞬间她似乎也发现了些什么,“我们把饭吃完吧,你们不愿意现在告知我王姨的去向没关系,但是等她到了珠峰脚下,总得告诉我一声吧?”
说这话时她眼底依旧满是悲戚,可无论是盛迦还是她自己,甚至是王慧秋都知晓,她最终依旧会妥协。
因为所有爱她的人告知她的第一课就是尊重。
尊重不同的想法,尊重不同的人格。
正是如此,她才能培养出同样懂得尊重与理解的宋霁安。
“她会告诉您的,”盛迦轻声说:“她离去前,最想见的大概就是您。”
宋宁秋捧着面前的被子,点了点头,声音发哑,“好。”
-
王慧秋的消息是在第三天之后才传来的,那时她已经抵达了珠峰脚下,她领略完了自己所想要的大漠风光,见到了崇山峻岭,也看过了无垠的荒原,她没有产生任何高原反应,一路顺畅地来到了珠峰脚下,笑着给宋宁秋发来了视频。
彼时盛迦正跟在宋宁秋身边准备宋氏的年中会议,漫长而冗杂的事务令两人脸上都带着疲倦,而另一头的王慧秋正伴着风雪大声向她们问好。
连续几日心情不佳的宋宁秋终究在看到她的笑脸那一刻,彻底放下了对她一意孤行的担忧与不甘,她收起了自己眼底的不舍,如同往常一般同她闲聊,她听到了王慧秋那头剧烈的风声,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象征着这个被工作与责任束缚了一辈子的老人有多快乐。
“宁秋,我现在觉得特别畅快,”王慧秋的声音有些朦胧,山脚下信号并不算多好,她将手机再放近些,在放大的视频里看到了盛迦的脸,便接着说道:“盛迦,安慰安慰你妈,你看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我哪里有您说的样子,”宋宁秋忍不住反驳道:“您这是在造谣啊。”
“真的吗?”王慧秋又凑近了些,她像小时候哄宋宁秋那样笑着说:“那是王姨看错了,我们宁秋确实笑得很开心。”
宋宁秋眨了眨眼,她握紧了平板,低声说:“对啊……我在为您开心呢。”
这通电话很短暂,在它挂断后,遥远的珠峰脚下,已然有一队勇敢的人,开始一步步向上攀爬。
而办公室里恢复了它原有的寂静。
宋宁秋盯着屏幕在出神,她的内心并不如她表现的那样平静,因为她知晓王慧秋正在走向一条注定死亡的道路。
可更多的却是释然。
她从未见过王慧秋笑得这么开心。
整整四十年,她印象中的王慧秋大多时候都是严肃的,哪怕偶尔哄哄她的时刻也能用一只手数过来,小时候她崇拜母亲、喜欢付明琅,最畏惧的只有王慧秋,她就像是一块坚硬的钢板,托举着她前行。
“盛迦。”她突然笑了笑,“你是对的。”
盛迦站在她对面,黝黑的眼底满是复杂,最终只沉默着俯身拥抱了一下宋宁秋。
宋宁秋在她肩头轻轻叹了口气,“妈妈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会不会令你失望?”
“我也没有我表现出来的那样懂事,思想偏激,行为偏执,您在当初发现我才是您的女儿时,会失望吗?”盛迦反问道。
“不会,”宋宁秋闭着眼睛低声说:“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把你弄丢了。你是很优秀的孩子,是长在淤泥里,顶天立地的小树。”
“那您也永远不会令我感到失望,”盛迦回答:“您是我从小崇拜,想要长成的大树。”
宋宁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