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安克制地握紧了身前的睡袋边缘,眼眶也在泛红,情绪中依旧是愧疚,但又夹杂了些许她从来不敢让它出现的委屈。
她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委屈的资格,可是此刻盛迦的话却令她筑好的高墙在一瞬间坍塌。
“别这样说。”她哑声说着,制止盛迦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自我贬低。
她们似乎就是这样,坚硬的壳去彼此碰撞时便只会撞得双方遍体鳞伤,可当盛迦剖出自己的内心时,宋霁安也忍不住捏住自己的心脏,感受与她同等的痛苦。
相似又矛盾。
宋霁安的手没有离开盛迦的脸颊,盛迦也没有任何反抗,只在她停驻下来后偏头蹭了蹭,她的唇很轻的吻在了宋霁安腕侧。
宋霁安下意识想抽出,却被盛迦按住,她撞进了一双湿润的眼睛里。
那是盛迦从未有过的柔软眼神,她亲昵地再次吻了吻宋霁安的手腕,轻声说:“宋霁安,看着我。”
没有哪一刻,宋霁安比现在更清楚地明白盛迦在勾引自己。
那个无论做什么都要争个最好,每时每刻都要将背脊挺得笔直的盛迦在勾引自己。
她有些发愣,过了很久才喃喃道:“为什么?”
“盛迦,为什么要这么做?”
盛迦低声说:“我不可能每一步都走得正确,我是人,不是神。可是我也没有重新开始一切的勇气了,所以在出来之前,我做了个决定。”
“从心吧。”
盛迦从未有过也不敢有从心的时刻,但现在她们不在景江,她们在遥远的挪威。
盛迦终于可以放弃一切,只直面自己的心。
那一片荒原,在五年前被宋霁安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种下了溢满整片土地的种子,而现在它们已经生根发芽,令那片干涸之地焕发生机。
能走进这里的人,只有宋霁安。
对她竖起一道高墙,却又无法在她痛苦时冷眼旁观的宋霁安。
第110章 或许早该将那些争吵转变为这样的厮杀。
有一片水渍声在雨水的声响中格外突出。
宋霁安闭上眼睛, 双手扣在了盛迦后脑,将对方紧紧压在自己唇畔,无法挣扎。
她承认, 她心动了。
她无法拒绝这样柔软又破绽百出的盛迦,仿佛穿山甲向她裸露出了柔软的腹部,又像凶残的山猫向她收起锋锐的利爪打着呼噜靠在她身侧,她被勾出内心深处几乎寂灭的幽火,突然感受到了盛迦所说的想要撞个头破血流的冲动。
因为此刻的她, 也是如此。
她压在盛迦身前,她们紧贴在一起,盛迦被她激烈的吻逼出一声轻哼却没有任何退却, 唇舌的亲密接触并未让暧昧丛生, 反倒令她们像两条杀红了眼的雌蛇, 恨不得连尾尖都交缠在一起绞杀对方。
或许早该将那些争吵转变为这样的厮杀。
有铁锈味传开, 盛迦骤然松开了扣在宋霁安腰间的手,然后将她推开。
喘息声在帐篷中响起, 重重叠叠的两声,没有人说话, 盛迦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传来一阵刺痛, 她坐起身, 抬头看向帐篷顶端垂落下来的小镜子, 苍白的下巴上沾了点血迹, 至于嘴唇更是红肿得不成样子,这模样让她难得显得有些艳丽凌乱。
“你像要吃了我, ”盛迦哑声说。
宋霁安靠在帐篷角落,目光闪烁:“你疼吗?”
“你说呢?”她哼笑一声, 直白说:“你还想来?”
宋霁安没有忍住,她再次抬手抚摸上了盛迦的脸和头脑勺,最终指尖没入她的发丝之间,稍微用力,将她的脑袋抓得后仰。
她脸上的小酒窝压出一道阴影,歪了歪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