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窗帘遮盖住的那面墙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进入了她的眼底,那上面依旧挂着她和盛怀樱拍过的照片,那张盛怀樱穿着旗袍的合照摆在正中间,但周围零零碎碎的还多了许多属于宋霁安的单人照片和零星几张盛怀樱视角的与宋霁安的合照。
盛迦细细描摹过每一张上的宋霁安和盛怀樱,她们在定格照片的那一刻或许并不开心,宋霁安脸上大多是强撑起的笑,与她过去每一张照片里生机盎然的模样大相径庭,盛怀樱眼底则满是担忧,透着不知该如何让宋霁安开心起来的无措。
“我来弄就行了,”盛怀樱见她在那里站了那样久,想起窗帘后是什么,连忙说:“盛迦啊,你回来吃饭吧。”
盛迦没有动,她伸手出窗外,轻声说:“下雨了。”
“啊?”盛怀樱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哎哟,我记得社区说这几天有橙色暴雨预警,好像是哪里来的台风可能会有一点儿波及我们这,带来大到暴雨。但也没说是今天啊。”
可仿佛为了证明她的话,窗外的雨陡然大了起来,雨珠打在人手上都仿佛要磕出大片红印,盛迦将手收回来,安慰道:“或许可以等等雨停,说不准只是雷阵雨呢?”
这场雨却并没有这么容易停下来,在下了半个小时之后她们才发现这似乎只是前调,天顶被一道闪电劈开后紧随而来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
盛怀樱拍着胸口,吓了一跳,她念叨起来,“景江好久没打过这么吓人的雷了,一一霁安呐,我看你们俩今天还是别回去了,开车太危险了。”
说罢,她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大抵是刚刚的氛围太好,让她也产生了些两个女儿和和睦睦的幻想并且代入,以至于此刻说出口的话这样流畅。
她心虚且试探地看了一眼宋霁安和盛迦,居然没有在她们的脸上看到排斥,这才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咱们家就两间房,这样,盛迦睡我房间,我睡沙发上吧。”她做下了决定,眼底也坚定了些。
比起她们之间或许可能存在的排斥与争端,盛怀樱更担心她们俩都吵着要今夜回家,这只会让她一整晚心神不宁为她们的安全担惊受怕。
但很显然,无论是盛迦还是宋霁安都是懂事的孩子。
宋霁安收拾好了自己手边的碗筷,垂眸说道:“怎么能让您睡沙发呢?我和盛迦睡一个房间也可以,可以打地铺。”
家里的沙发并不是现在常见的宽阔大沙发,而是零几年常见的小沙发,平常坐三个人就满了,拥挤狭窄,她们怎么可能让盛怀樱睡这里。
盛迦也并没有反对,她只颔首,“您睡您的吧,反正今晚我们不会冒着雨回去的。”
盛怀樱这才放了心,三人一同将碗筷收进洗碗机之后她就回房把盛迦以前用过的被子床单拿了出来,她是个很勤快的人,平常在家,无论是盛迦的被褥还是宋霁安的被褥,哪怕两人基本不回来,她也会时不时抱出去晒太阳。
她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之后看了眼窗外,雨没有丝毫会停下来的样子,甚至越下越大,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变成了夜间天气预报,这才令人知晓这场雨原来要持续到明天早上。
大概想起楼下夕阳红的牌室,盛怀樱拍了拍脑袋,拿了钥匙之后就匆匆下了楼。
这几年她和夕阳红的关系好得像忘年交,除了打牌也时常下去帮忙,指望这种天气老太太们会回家那是不可能的,打牌已经成为她们退休后的事业,每天不打满十个小时那是绝对不行的。
盛怀樱担心老太太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和两人交代了一声之后就彻底没了身影。
随着盛怀樱的离去,室内一片寂静。
宋霁安和盛迦面对面坐在桌前,这一次谁也没有说话。
有手机叮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