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妹妹的命,我不得不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逼着自己去钻研医学。
没钱学医,没钱给她买药的时候,我甚至去异国他乡忍辱负重。
他永远都不知道,因为他的那个谎言,我放弃了多少东西,又遭受了多少屈辱。”
说到这里时,他唇角微微牵了牵,浮起的却是越发浓郁的自嘲和悲哀。
我抿唇,心里有些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良久,他忽然捂着脸。
静默的哀痛让人心里难受。
我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道:“顾易,你不要这样,你就当……她的病是突然好了吧。”
我不怎么会安慰人,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他沉默了许久,抬起脸,望着天边,没有任何表情地说:“我只是没想到,除了我父亲之外,连我最好的朋友也欺骗我。”
我蹙了蹙眉。
他最好的朋友?
只听他继续道:“青青查出有心脏病后,每次检查都是父亲带着她去。
后来父亲不在了,我就离开了小镇再也没回去过,只是每个月寄钱回去给她买药。
再次重逢,我已学医归来,那是青青第一次跟许墨见面,我没想到许墨会对她一见钟情。
那天我正巧有台手术要做,于是给青青检查身体的人是许墨。
他以对病情有了解为由,说青青以后的病情都由他来控制和照料,青青也那般希望,说跟他聊得比较来,还说不想我因为她的病而伤心担忧。
我也没多想,便同意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顿时了然。
“也就是说,对于顾青青的病情,你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去了解过,检查过?”
顾易点头:“从来都是许墨将检查结果给我看,并与我探讨病情的控制方案。”
他说着,忽然扯唇笑了一下,“我这位好朋友,为了帮青青瞒天过海,准备工作还真是做得足啊。”
我回想起顾青青以往发病的样子。
除了格外假的那几次,有些时候,那女人装病装得也挺真实的。
也不怪顾易一直被蒙在鼓里。
首先是他父亲骗了他,从小就骗了他。
所以‘妹妹有严重心脏病’的这个认知几乎可以说是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
以至于后来许墨帮着顾青青骗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识去怀疑什么。
贺知州也好几次带着顾青青去医院检查并拿药。
那几家医院,应该也都是顾青青指定过的,都是与许墨有些关联的。
贺知州应该也同顾易一样,‘顾青青有病’的这个认知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了。
所以他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什么。
哪怕顾青青后来装得很拙劣,他也没有去怀疑什么。
想到这些,我不免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好骗,还是该说顾青青这一生太幸运,总有那么多人护着她,帮着她。
从小她父亲为她筹划也就算了。
现在就连许墨跟唐逸护她也跟着了魔似的。
顾易说完这些就没有再说了。
他怔怔地看着遥远的天边。
良久良久,他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虽是深秋,可今天是艳阳高照,他却笑得悲凉至极。
“说起来,我这一生不过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不是。”我凝眉冲他道,“每个人的出生和存在都有着他们自己的意义,虽然那是一个骗局,你最亲的人和你朋友都骗了你。
但你在医学上至少有很高的成就,你至少也凭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