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身子怎么了?我好似闻见药味了。”

何氏身边的大丫鬟海棠忧心忡忡道:“回大奶奶的话,昨儿夜里突然降温,太太许是着了凉,章嬷嬷已经请过郎中,郎中开过药方,章嬷嬷正在里头给太太喂药。”

章嬷嬷是之前买进府的老奴,年岁和何氏差不多大,被调到何氏院子里,因两人年纪相当,平日里何氏也总爱跟章嬷嬷说话,两人倒不像是主仆关系。

姜婳轻声道:“我进去瞧瞧吧。”

海棠领着姜婳进屋,里面药味更重,章嬷嬷正坐在床头给何氏喂药,听见声响回头见是姜婳,忙要起身行礼,姜婳温声道:“章嬷嬷不必如何,先给姨母喂药。”她说着已经来到床头,半俯身观何氏面象,颜色暗沉,面颊还有些潮红,她伸手给何氏把脉,的确是染上风寒,可脉象还有些堵淤,这是肝气郁结的表现。

何氏笑着拍拍姜婳的手,柔声道:“婳婳别担心,我没事的,就是昨儿夜里降温有些寒气,我没太注意。”她说着又问道:“阿屼了?可是已经去衙门了。”

姜婳点点头,挨着床沿坐下,接过章嬷嬷手中的药碗继续喂何氏吃药,“夫君早起要上朝,姨母先把药喝了,姨母要注意身子才是,这几日让丫鬟们多备些衣裳穿着。”

“我都省得。”何氏望着面如明珠般洁白莹润的女子,心底叹息,昨天是她不好,到底不该跟阿屼提那种事情,她知道夫君纳妾对妻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更清楚那是怎样的痛苦,她不该强求的,只是,到底还是没法心安啊。

罢了罢了。

“姨母,您一定要保重身子。”姜婳柔声嘱咐着。当初何氏才醒,问过她是否能身孕的事情,那会儿她心里或许有些别扭难过,却也绝无别的想法,她知晓姨母对燕家的恩情,也拿她当做亲人,自然是不希望何氏有任何闪失的。

何氏笑眯眯道:“婳婳别担心,没大碍的,你那边可有什么事情要忙活的,前些日子府中忙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若得空就去休息,不必来陪我,我找章嬷嬷陪着说会儿话就好的。”

姜婳点点头,“我看看姨母的药方,若无问题照着吃药便好。”

章嬷嬷闻言,立刻取来药方,姜婳看过,药方并无问题,其实姨母风寒并不算严重,反倒是肝气郁结不太好,若没法使得肝气顺畅,身子会出大问题的。至于肝气郁结,多数不过是心事太重,姨母在这世间所担心的也不过是燕家,燕家只剩夫君一个血脉,唯让何氏牵挂的也就是燕家血脉。

思绪至此,姜婳微微垂了眼眸,掩下心底苦涩。

由着章嬷嬷领着出了房屋,站在廊庑下,姜婳转身跟章嬷嬷嘱咐道:“还劳烦嬷嬷好生照顾姨母,若是有什么事情,立刻过去寻我就是。”

章嬷嬷恭敬道:“老奴省得。”

…………

回到正院,姜婳洗了把脸,过去半靠在榻上,她心里有事,也难受。等着珍珠端来药碗,她捧着药碗把里头腥苦的药汁一饮而尽,珍珠急忙端着一碟儿蜜饯来,“大奶奶,吃颗蜜饯压压苦味吧。”

“不用。”姜婳挥手让珍珠把蜜饯搁在旁边,又把空碗递给她,这才轻声道:“也没多苦了。”喝了几年的药,早就习惯这个药味,何况哪有有她心里苦,仿佛两辈子都不能顺遂,上辈子家破人亡,这辈子生不出孩子,照样被人嫌弃。不过至少这辈子家人安康,与她来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算事吧。

姜婳慢慢松口气,可不是,这辈子家人健在,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更重要。

至于她能否生出孩子,还有燕家的未来与子孙,她与燕屼的事情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虽如此想着,可这些年,她对燕屼的感情早已生根发芽,与全身血肉融在一起,若两人真的因为孩子有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