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殿内沉凝下来,摄政王上前,拱手道:“陛下,朝中要事皆谈了,臣是有件私事,冒昧在朝上提及。”
果然摄政王为的还是赵千檀,不放赵千檀,卫顼也难从北疆而归。
萧扶玉道:“赵王爷是世子吧。”
摄政王轻颌首,唇上的胡须微动,他道:“犬子也关了大半个月,伤陛下之事,定有蹊跷,世子乃至正赵家岂敢有伤陛下之心,望陛下明鉴啊。”
萧扶玉瞧着他微顿,她想不松口也难,回道:“中秋那日,朕是喝多了,冷飕飕地险些被梅花镖刺伤,这一动气便把赵世子关押起来。歇了这么久,也想了不少,的确是有蹊跷。”
赵千檀善用飞镖是整个京都之人皆知的事,仅是梅花镖便将人关了大半个月,这样的理由属实牵强。
话是如此说,在场的臣子皆都看得出,事情没那么简单,只不过是皇帝借口罢了。
萧扶玉打量着摄政王,继续沉声道:“朕与赵世子多年玩伴,又怎会真怪罪他,朕不过一时动气,那日再让刑部查查,赵世子回府休养亦无妨。”
明殿宽敞,声音略有空旷感。
摄政王听此,眸色愈发深长,慢条斯理地躬身谢恩,“谢陛下开恩。”
萧扶玉略微蹙眉,永远都是这般神色自若的姿态,此前摄政王不忧赵千檀的安危,也是因有卫顼的存在吧。
66. 立冬 陛下何时换的砚台
无罪的圣旨下后不久, 赵家的人便来到刑部将赵千檀接回去。
这半个月里,人在里面多少是吃了苦头的,即便是受罚, 也不会在身上就留伤痕。
秋风徐徐,落叶飘零,在刑部堂外,赵家的马车已等候多时。
赵千檀衣衫单薄,肩披一件外衣从门中走出, 看似毫无损伤,却面色苍白。
他目光瞥向立于前方的青年,白衣卿相,肃正清雅,正是手握六部职权的卫玠, 神情淡漠, 仅是奉旨放赵千檀出狱。
赵千檀眸色微暗, 很快又恢复平静, 缓缓走上前去,停在卫玠身前, 淡笑道:“可惜,还是出了这刑部大门, 真是多谢近来丞相大人的关照了。”
卫玠侧首睨向他,“赵世子金贵,刑部哪能留得住你,只是下次可莫再来了。”
赵千檀笑意未减,回道:“丞相大人还是多关心令弟,这山高水长,北疆到京都远着呢。”
言罢, 赵千檀收回了目光,不再多言,行到马车前,提衣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