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急了,我说你不知道这孩子遭过什么罪吗?怎么还把她一个人关在屋里?李军就开始诉苦,说:‘我也没办法呀,我是蹲过号子的人,工作不好找,只能上夜班。你说我去上班了,深更半夜的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把门锁上,能放心啊?’
“这话貌似也没什么毛病。于是我又提出帮他找一份白天的工作。但李军却不太积极,说什么那太麻烦你啦,又说这孩子也不能老这样吧,总得慢慢锻炼,多来几次也就没那么胆小了。”
罗飞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接了句:“这可不行。”他知道那孩子本已忘记了那段可怕的记忆,这种“锻炼”岂不是要把她重新推入痛苦的深渊?
“当然不行。”杨兴春附和罗飞的说法,语调却是冷冰冰的,随后他又话锋一转,“不过这些倒不是事情的重点,重点在于一块手表。”
“手表?”罗飞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题也跳得太快了。
“我和李军聊天的时候,看到他戴了一块手表。”杨兴春一边说一边抬起左手,用右手食指在自己所戴的腕表上示范般点了点,“就是这块手表让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罗飞茫然地把手一摊道:“我没明白。”
杨兴春笑了笑,开始解释此事:“我和李军交谈的时间是周六下午。而就在当天早上,我刚刚接到一个协查任务:在高岭所辖区内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件,作案人趁夜深之际,翻窗进入民宅行窃。协查通报中重点提到几件失窃物品,其中就有一块天梭牌男式手表。”
“哦?”罗飞微微眯起眼睛,“就是李军手上戴的那块?”
“没错。”杨兴春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胸有成竹地展开分析,“李军这小子以前从来不戴手表,怎么突然开始戴了?那块手表正巧也是天梭牌,而且一看就不是新的。这立刻便让我起了大大的疑心。于是我就试探着问了句:‘哟,刚买的手表吗?’李军一愣,然后赶紧回答说:‘对,这不上夜班吗,有块表看时间方便。’我又问:‘多少钱啊?’李军有些支吾了,憋了一会儿才敷衍道:‘嗨,跟朋友买的,二手货,不值钱。’这两句话一问,我有数了:这块表肯定是赃物无疑。”
罗飞点头表示赞同。他虽然没有亲临其境,但从杨兴春的描述来看,李军的反应确实符合做贼心虚的心理特征。
杨兴春冷笑着总结道:“他所谓的上夜班,原来就是在外面做贼。”
罗飞推测道:“这么说的话,他当时已经把卖房子的钱挥霍完了?”
杨兴春“嗯”了一声:“后来我专门找人去查过他,才知道这家伙不光吸毒,还赌钱。卖房款几个月的时间就给搞没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罗飞先这么评价了一句,然后又凝目看向杨兴春,语带机锋地问道,“你一定对他失望至极,对吗?”
杨兴春把脑袋一晃说:“我对他从来就没有期望,谈什么失望呢。我只是为李梦楠担忧。”
“你担心李军没有能力照顾好她?”
“经济只是一方面”杨兴春转了转手中抽了一半的香烟,“我更担心的,是李军有可能会唤醒李梦楠的噩梦。”
“哦?”
“李梦楠已经忘记了被困在屋子里的经历。你刚才也说了,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从这个角度出发,我希望她永远也不要恢复记忆。可是李军呢?他居然又把孩子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还给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慢慢锻炼?这不放屁吗?他就完全没考虑孩子的感受!”杨兴春越说越激动,用手拍了一下桌子,愤然道,“你说,就这种人,我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他?”
“那你可以拘捕他啊。”罗飞提了个建议,“他不是偷了东西吗?把他送回号子里,然后你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