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身后陡然静默了片刻。
老妇人的注意力放在碗里的新鲜蔬菜上,没反应过来,直到下一秒楼梯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才吓了一大跳地放下碗,探出身去,她推了推老花镜,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
那位“高大沉稳”的Alpha先生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
周暮时在无梦的睡眠里听见一声响,接着睁开了眼。
卧室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但直觉告诉他现在已经不早了,他睡过头了。
周暮时环视了一圈空荡的房间,动作略带急迫地掀开被子起身,站起来时有些眩晕,他立在原地缓了一会,低头时看见了摆在床头的一支玫瑰。
露水已经蒸发了,但看起来还是很鲜艳。
他眨了眨眼,感觉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慢慢又坐了回去。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房间里的熏香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厚重更熟悉的味道。
周暮时静坐了片刻,伸手拾起床上的被角,低下头凑近,闭上眼悄无声息地轻嗅了一下。
卧室门突然打开了。
他没来得及转身去看,先坐直身体把手里的东西迅速扔了回去,片刻后,有人走到了他身后,床畔轻微下陷,Alpha的手臂从后环住他,问:“醒了?”
周暮时动了一下,没有挣开,他靠在贺隅胸前沉默地呼吸了一会,才开口:“我的枪呢?”
“放在床头太危险,我替你收起来了。”
周暮时皱了皱眉,好像不太高兴,贺隅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道:“那把是我以前用的,改装过,后坐力太强,你要是喜欢,我换个别的型号的给你。”
“不用,”周暮时拒绝,“我只要原来的。”
“好吧,”贺隅没有坚持,他仿佛有些心不在焉,头一次有些不知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
周暮时等了一会没听见声音,有点不耐烦地想直起身,腰上的力道却突然一紧,拦住他后又很快松开,接着,贺隅的手掌盖住了他的小腹。
Alpha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在他腹部小心翼翼地摩挲,周暮时好像在一瞬间被属于对方的气息包围了,暖得发烫,他垂下眼看着贺隅的宽大而骨节分明的手,听见身后人低低地叹了一声:“为什么不告诉我。”
“……”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贺隅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他仔细体会了一下,发觉还是高兴更多,于是在周暮时看不到的地方翘起嘴角,又有些压抑不住地亲吻怀里人的耳根,语气却故意蒙了一层失落:“来得太急,我都没给他带礼物。”
在贺隅来以前,周暮时绝没打算要这么轻易放过他,但这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心软了一下,用一种冷冰冰却略带安慰的语气道:“你还有七个月的时间准备。”
贺隅在他耳畔轻笑了一下,接着不知是在高兴什么,搂着他时不时地发出压低的笑声,周暮时有点恼,推了一下在他还未显怀的腹部流连不去的手:“别摸了。”
Alpha尚未撤开手臂,他正要使劲,却突然注意到什么,捏住了对方的手腕,看着里侧一道不明显的擦伤,问:“怎么回事?”
贺隅安静了片刻,回答:“一点小意外,没事。”
周暮时蹙着眉,联想到昨夜里对方满身湿淋淋地翻窗进来的样子:“你昨天是怎么来的?”
“调了架专机,路上……出了点小插曲,”他看不见贺隅的表情,对方平稳的语气里也听不出丝毫异样,周暮时还没继续追究,就被身后人转移了话题,“午饭应该准备好了,下去吃点东西?”
他回头看了贺隅一眼,懒得再追问,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