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想想五十多岁都变老头了还可能见到你我就觉得暗无天日。”

“不是可能见到我,是一定,”席必思说,“到时候我天天拉着你去跳广场舞,拿着沾水的海绵笔去解放碑前边儿写七律长征,一个月剪四次头。”

谢松亭怒吼:“神经病啊!发神经别拉着我!”

席必思笑着接住砸过来的第二本书,轻手轻脚帮谢松亭关上了门,不再去打扰他。

五十多岁……

没人会变成老头。

五百岁也不会。

至于五千岁,他老妈都没活到这岁数,谁知道呢。

第四次心理咨询,谢松亭几乎是把门撞开的。

他匆忙找到自己的小板凳坐下,拿纸抹过满脸的汗水,因为来路走得快,仍在喘气。

毕京歌讶异地说:“不着急,慢慢来,你休息过来之前都不算进咨询时间。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谢松亭出过汗后脸色通红,神色惶然。

“毕老师,我不行了,他再住两天我简直要被哄得不知今夕何夕。

“……我招架不住了。

“更离谱的是……我感觉他说的都是真的。”

第23章 第四周(上)

“你是说席必思?为什么这么说?”

“他……”谢松亭想解释,但情况过于棘手,难以描述,混乱地说,“他变成人了,和我一起住,说要追我。”

毕京歌笑说:“不得不说,你最近的生活还是蛮跌宕起伏的。”

“我的生活和这四个字就没沾边过,用一潭死水形容都叫词汇丰富,”谢松亭在毕京歌的语气下缓过神,说,“遇见他之后才……乱作一团。”

“论谁遇到这些事都平静不了。养了只猫,突然发现猫是很久不见的高中同学,结果这个灵魂又从猫的身体里出来变成人,我梳理得没错?”

“嗯,没错。”

毕京歌进行了个简单的推理:“假如这些都是真的,我是说假如,那是不是说明世界上的确有奇怪的东西存在?”

谢松亭眼神发直,没进入她的思路。

“我是不是得去找个道士驱邪,照你这么说,席必思身体里这东西也可能不是他自己,难道是死了的鬼?道士该去哪找?”

毕京歌笑容更大了。

她说:“你和他住了一个星期,他是不是鬼,你不清楚吗?”

谢松亭:“……”

他把脸埋进手里,说:“他要真是鬼就好了。”

“你不想他是人,反而想他是鬼?”

“你之前和我说,他变成了猫,那他作为人的社会属性就消失了,”谢松亭说,“但他是猫也能和外界沟通。我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放低声音,轻轻地说:“鬼就不一样了。”

“只有我看到他,只有我能和他说话,只有他世界里只剩下我一个……我才能确定,他非我不可。

“但现在他是人。我想不通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去喜欢非得喜欢我?

“你知道和他告白的人有多少吗,我记得特别清楚,就圣诞节之前平安夜晚上,他吃完晚饭回来那一会儿功夫,桌子上能被堆满,一层叠一层,从他那路过的人都会侧身,怕把他桌子上盖好的苹果山蹭倒了……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我,他给我的理由都太简单了,我不信……”

谢松亭不和毕京歌对视时,话都说得非常快,仿佛趁着无人窥视,把畸形的怪物放出来呼吸。

“为什么不喜欢你?”毕京歌说。

像啮合转动的齿轮被人突兀地插入一根筷子,谢松亭一下子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