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难捱的高中生活,他没流泪。
却在这里流泪了。
毕京歌问:“十年了,你成熟了很多,你不相信他也一样吗?”
“都十年了,我怎么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这半年他装成猫骗我我都没分出来。他要是还想骗我,我能怎么办?
“我甚至不知道他说喜欢我是不是装的。我不喜欢他还能讨厌他,喜欢他的话什么也看不出。
“我分辨不了。
“我已经精神分裂了,我怕一不高兴大脑再变出点别的什么,让我连回忆他都做不到。他最好在我记忆里永不褪色,这样最好。
“这是……我记忆里唯一好好存在的宝物,我不能让这些碎掉。”
谢松亭从沙发中起身,无视侵占了半个屋子的黑雾,说。
“就这样吧,毕老师。时间到了,再见。”
大门关上时,他一滴眼泪砸落在把手上,怪物冒出头轻嗅一下,跟上离去之人。
水痕清浅,很快蒸发,散在空调的热风里。
毕京歌长长叹气,即使听她说话的人不在,也依然说。
“你有没有想过……他愿不愿意只当你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