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亭,你醒醒……”
他慢慢睁开眼,还在犯困,听到声音,心想,怎么一个梦套着一个梦,好累,还听见了席必思的声音。
他很快睁开眼,意识到……
是猫在叫。
谢松亭懵懵地看着站在自己脸前嚎叫的棕虎斑,花了两分钟,才把声音和猫对上号,第一反应是惊悚。
“什么东西?!”
泡泡被他的声音吵醒,从窝里抬起头喵:“怎么了?谁不是东西?”
被窝里还带着热气,往常谢松亭怎么都要磨蹭很久才坐起来,但今天简直像站在敌人的窠臼里,窠臼中还都是针尖,吓得他直接窜了出去。
他光着脚踩在地上,声音接近劈裂。
“你趴回去!别过来!”
棕虎斑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谢松亭,你别不理我……”
“这么惊讶干什么?本大王早就知道它会说话了,还不是你笨,这么久都没看出来,”泡泡甩甩尾巴,对他的大惊小怪很不解,“不就是会发情了喊你吗?怎么像见了阎王?”
谢松亭赤着双脚站在地上,脸色煞白,骂道:“这是席必思!什么狗屁缅因!他是个人!”
他说话时没看泡泡,反而一眨不眨地盯着缅因,生怕它扑过来。胳膊上的汗毛都根根竖起,扎着睡衣。
睡前还是亲亲小猫,醒来仿佛见了妖怪。
泡泡疑惑地问:“席必思?谁啊?”
谢松亭已经半年没犯病了,有缅因陪伴的这半年他状态很不错,因此泡泡也几乎遗忘了这个名字,现在他一说,泡泡下意识回想起来,也变了神色。
谢松亭和发情的缅因对视,一阵头晕目眩,只想找个什么东西扶住。
他后退两步,按住自己的电脑桌,立刻想起之前半年,缅因就是在这张桌子上舔他的脸。
……每天。
谢松亭满脸幻痛,狠狠用手摩擦自己的脸颊,趁缅因在床上乱滚着发情,他抬腿就走。
也好在腿长,他两步跨到门口,重重把门合上!
谢松亭靠着门板滑坐下来,捂住自己的脸。
什么情况,到底什么情况?
为什么现实能比他的幻觉还要魔幻?
他真不是病得更严重了?怎么能从一只猫的身体里听到席必思在说话?
是他彻底疯了对不对?
刚刚关门太过用力,谢松亭握住门把的部分烧红,崩溃得直发抖。
他第一反应是去找毕京歌,但是一摸兜想起来,自己睡到半夜被吵醒,而手机被他和猫一起锁进了卧室。
谢松亭只能靠着门发呆。
还没烟抽。
烟早在过去半年戒掉了。
他本来就没瘾,只是习惯性找个东西陪伴,燃烧的烟雾可以,粘人的猫自然也可以。
之前半年里有缅因每天陪着他,所以不需要烟。
但现在他想抽烟想疯了。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谢松亭起来时浑身无力,没稳住,向前一跪,给地板行了个大礼。
好在穿着睡衣,所以并不太痛。
他茫然地盯着地板瓷砖,半晌,在缅因一声高过一声的猫叫声里趴下去,用额头贴紧地板,把自己埋进冰凉的长发里。
谢松亭下午刚洗的头发。
洗完拿吹风机吹头发,缅因就站在他旁边,被他当成架子放了一片发片。
猫额头顶着他的那片湿头发,不动也不吵,乖得像个宝宝。
等他把头发拿起来,缅因头顶被水浸湿,塌下去一块,猫咪不抱怨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等他腾出手给自己擦干吹热,又帅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