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1 / 1)

“君子虑胜气,思而后动,论而后行,行必思言之,言之必思复之,思复之必思无悔言,亦可谓慎。你妈妈给取这个名字,不是很好听吗,她很爱你。让你做什么事之前都多想想。”

席必思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会被这么解读。

尤其是被……谢松亭这么解读。

这么安慰我,那你呢?

你被人伤成这样,怎么还能这么不紧不慢地跟我说话?

谢松亭,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席必思喊了他全名。

被喊的人重新把视线放回题目之间:“怎么。”

“那天在车上,为什么要在我妈面前说我的眉毛是你伤的?你就那么想让我妈觉得你不好?”

谢松亭面部空白:“我”

席必思抬手:“你知不知道你……”

谢松亭呼吸暂停一瞬,被另一个人碰到了额头。

席必思轻柔地拂开他的刘海,说完了未尽之语:“……总是一副想受到惩罚的表情?”

他的手离得太近了,难免在拂开过程中触碰到谢松亭的肌肤。

谢松亭触电般后仰,躲开了他的手。

席必思收回手,说:“以后别这么说了,没人讨厌你。”

谢松亭只和他对视了不到半秒就收回眼,最后的神情定格在慌乱和荒谬之间,垂头时,浓密的睫毛微微发颤。

而席必思竟然……

还没说完。

席必思从座位里起身,因为个子高,桌子不到腰,就这么侧坐上了桌,专注的视线像两道光,烙在谢松亭脸上。

谢松亭头埋得更低了。

“不留刘海好看,”席必思说,“总挡着眼,不会不舒服么?”

谢松亭捏着笔,冷汗粘了一笔管,想继续写题。

可一道题只写了个解,冒号。

没了后话。

席必思捏着笔上端,把这根满是手汗的笔抽走。

谢松亭僵硬地抬头,盯住他的动作。

席必思拿着块深蓝色的手帕擦笔上的手汗。手帕上有些地方很暗,干涸了,不知道是什么。

“手帕上那……是什么?”

席必思不急不缓地用干净的一块把笔擦干净,放回他蜷握着的手里。

“你不都猜到了?”

谢松亭没抓稳,任笔掉在桌上。

一声脆响。

“那天你的血,”席必思声音放低,笑了,“没舍得洗。”

谢松亭一手按在笔上,按得桌子啪一声,笔帽上方便挂纸的塑料勾被他按得裂开。

席必思看目的达到,不再逗他,换了一句。

“明天去拆线吧?请好假了,我和你一起。”

“……嗯。”

果然答应了。

相比前面的问题,还是这个简单,是不是?

林晓像往常一样出校门吃晚饭。

今天他几个哥们儿不是肚子疼就是生病,晦气得要死,只好一个人出来。找别人考试作弊也不行,还被打了一顿,他妈脸都丢到祖宗家祠堂里去了。

林晓越想越气,走到半路,闻到一个胡同里有股极香的饭香味。

他气得饥肠辘辘,下意识拐进这个以前不会进去的拐角。

拐角尽头是个死胡同,人烟稀少,没有饭店,只有一个人。

看身形,男的。

一身黑的人抬头,肩上扛着根曲棍球棒。

他戴着黑色贴面口罩,黑色防风镜,但很容易能从扬起的弧度里判断出来。

他在笑。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