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最懂。”瞅两眼他那不服的深情姿态,虞妗妗就知道这烂人心中所想,冷冷一笑:

“你是想说父母相逼?可你爹妈要死要活、还有童笑笑要魂飞魄散和谢丝淼有什么关系?别说你们还只是男女朋友,就是已经结婚为夫妻,做丈夫的也没有道理决定妻子的生死。

你们人类不是最讲究人权吗?谢丝淼的人权呢?她愿意牺牲自己吗?童家人欠下的债你们童家人自己还啊!你心疼父母妹子你把自己的身体让出来啊!”

她声声冷冽,每向前一步,神情中的鄙夷便更甚。

此番契约事件,可以说是她入世以来所经历最让人不适的一件。

以至于谢丝淼不是契约者,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没付报酬,她也愿意替对方争上一个公道。

“别同我说什么童家会补偿,会给她找一具更好的身体,会让她更顺利的嫁给你……都你大爷的是放屁!”猫妖在人世混了大半年,连骂人的话都学溜了,表情似笑非笑目光睥睨,更让童文浩倍感屈辱。

偏偏她的每一句话都属实,戳在没法反驳的痛点。

“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过去,努力还会有更好的未来,凭何你们同家人说给她换命她就要高高兴兴接受?给她换掉的那个人,你们又想拿谁的命赔给人家?”

虞妗妗越说,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得力下属擅长的阴阳怪气:

“人死如灯灭,童笑笑意外身亡是她命该绝,就是阴差阎王都不能轻易改变,你们童家倒充起了判官。”

“再者,你若真爱谢丝淼,就不会明知道童笑笑是什么个性子还同意牺牲她夺舍;

你要是真有担当想娶她为妻,就和家里抗争解决障碍啊,连娶老婆自己都做不了主吗?

明明老婆的壳子都被别人顶了,你若真的知道避嫌,不能换个住处吗?你童家大少爷家大业大不会连宾馆都住不起吧,明知道会被童笑笑堵住还要风雨无阻的回这个公寓……啧啧,我说什么好呢。”

“童文浩啊童文浩,你口口声声说着真爱,实际上是拿谢丝淼的生命和身体给童笑笑做人情,安抚讨好父母,你是真不要脸了。”

碰上这一家子人,谢丝淼算是倒了血霉。

童文浩不停摇头否决,可他愈来愈大的声音,却怎么也盖不过虞妗妗平静的讥讽,到最后甚至破防地狼狈怒吼。

他真的不明白谢丝淼不愿吗?

真的不清楚童笑笑夺舍了身体,也未必会放过谢丝淼的魂魄吗?

他什么都清楚,却放任一切,事后惺惺作态表现得一往情深。

与其说他爱谢丝淼,不如说他更爱自己,爱惜自己好儿子、好哥哥、好男友的羽毛。

费了这么多口舌虞妗妗也累了,她微昂了下下巴,说道:

“那魂牌是个老巫师给你的吧,他说谢丝淼的魂魄在里头你就信了?你真不知道他是帮童笑笑的人、不知道童笑笑会因为得不到你而迁怒谢丝淼的灵魂吗?”

“若我猜的没错,你那魂牌根本就不是什么蕴养灵魂的宝物,而是一道锁魂的法器,里面拘着谢丝淼的一魂两魄。”

她使用几种引魂术都没能召唤出谢丝淼的魂魄,是因为对方的魂魄并不完整。

其三魂七魄被分为三份。

一份就是现下车库中现身的‘傀’,甚至不能称为鬼,估摸着是趁人不备偷跑掉的。

另一份就在童文浩手腕上的木牌里,那木牌应当是‘子母牌’。

‘子牌’留在他手里糊弄他,平日里他给木牌烧香供奉,偶尔能摸到牌子里发出的温热,让他信以为真;

‘母牌’在萨满巫师手中,没猜错的话应该浸在某个装满毒虫和腐蚀溶液的坛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