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只是苏云绕兄弟, 此时朝着贡院方向走, 满大?街都?是或长或短的送考队伍。

到了贡院前街, 送行的亲人都?被街口守备森严的兵丁拦下。

苏云绕只得将手里考篮, 递给他大?哥自己提着。

临别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云绕便学着旁边的一位老父亲那样, 垫着脚“居高临下”在自家考生的肩膀上拍了拍, 摆出?一副厚望所托的模样。

然后, 得了他大?哥一个?白眼,恶狠狠威胁道:“在家里老实点, 别又搞出?横幅那样的显眼事!”

秦淮横幅算是今年乡试的一道奇景。

可惜人人效仿, 到最后却?成了一股席卷人的洪流,就连北城这?边的戏楼书坊,也受这?股洪流影响, 不得不跟着一起被迫歇业。

好在也没人知道这?显眼又坑人的主意,是自家三?弟想?出?来的,不然这?臭小子铁定要被人套麻袋!

苏云绕有些心虚,乖巧得跟个?鹌鹑一样:“恩恩,弟弟在家已老实,大?哥你?科考放心去。”

之后连着九日,苏云绕除了固定时间去贡院大?门外等着他大?哥出?来之外,确实也没惹什?么事。

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待着呢,买了一堆话本子挑拣着看,琢磨着哪本可以改成舞剧搬上舞台。

这?一年参加乡试学子运气不好,考到第三?场的时候,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气温也骤然变冷。

刘文轩身体?强健,勉强算是抗住了气候的考验,直到最后一日交卷出?来的时候,也只是有些头疼打喷嚏。

不过?连着熬了九日,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有一种被掏空了感觉,才刚出?了贡院大?门,人就有些站立不稳了。

苏云绕最近长高了不少,冲过?去像根木拐杖似的,赶紧将他大?哥撑住。

等着姑父过?来了,才帮着将大?哥给背到了自家驴车上。

三?人一驴回到家,姑母早就备好了姜汤,还熬了一碗去风寒的药,整治了一大?桌清淡又好消化的饭食。

刘文轩喝了姜汤,吃了药,只随意吃了几口饭食,便躺床上蒙头大?睡去了。

等他休息够了再?起来,基本上什?么事也没有。

之后便是掰着指头数日子,等着时间放榜。

八月三?十?,张榜日。

刘文轩不肯来贡院门口人挤人,只淡定又矜持地等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