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点,怎么办啊,我们会不会在这里待一晚上……”眼见天黑,还没有人找过来,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哭意,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滑落。

江稚手背拭去脸颊的泪,抬头看着天空,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你说这里会不会有蛇啊……”

“虽然知道蛇会冬眠,万一我们把它吵起来了,它会不会很生气……”

“远点,我们是不是跑的太远了,哥哥都找不到我们了……”

“远点,我好冷啊,我想回家,我想妈妈了呜呜呜呜……”江稚越说越难过,带着浓重的鼻音,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大颗大颗的热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瞳眸覆上一层朦胧的薄雾,樱红的唇瓣被牙齿咬得失了血色。

江稚用力吸了吸鼻子,“远点,我真的好冷……”

小姑娘抱着远点一刻也不停地碎碎念,她若是不说话,周围便全是寒风呼啸的声音。

萧瑟又让人恐惧。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树干,四下漆黑,江稚后背紧靠着树干,抱着远点自言自语,试图以此减轻她内心的恐惧。

江稚用袖子抹去脸颊的泪水,“远点,我们一起去找找回家的路好不好?”

“可是……万一我们走得更偏了怎么办?”小姑娘瑟瑟发抖,寒风无情地顺着衣领灌进衣服。

远点听江稚喊它名字,望着江稚轻声呜咽。

江稚决定放手一搏,远点不还叫西伯利亚雪橇犬来着,那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的都丢不了,远点的方向感肯定比她这个路痴强。

远点被放在地上,江稚扶着树干站起来,她的脚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了,站起来的一瞬间,双腿发软。

江稚一只脚踮起脚尖,活动了一下,刚走一步,却踩到了石头上。

厚厚的落叶铺了一地,石头埋在里面,天黑视线不好,小姑娘又哭得看东西有些模糊,被石头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为双脚已经被冻麻了,摔倒的一瞬间江稚竟然都感觉不到疼。

坐在地上缓了会儿,脚踝处感觉有些发烫,江稚用手捂着,等温度恢复了些,脚踝处又传来剧痛。

江稚用手轻轻掰着脚活动了一下,一动便是锥心的痛。

这叫什么,这叫: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远点,我好像崴到脚了……”

远点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见江稚没有跟上,又跑回来,伸出舌头舔着江稚的下巴。

江稚推开远点的脑袋,“远点,我不敢走了,脚好痛。”

围在江稚身边蹦哒的远点突然停下来,紧张的竖着耳朵。

碎碎念的江稚见远点反常,也不敢再出声。

狗的听觉比较灵敏,看远点的样子大概是听到了什么。

江稚知道这里不会有那些野兽,即便这样,还是压不住小姑娘内心的恐惧。

小姑娘胸口剧烈起伏,却又努力屏着呼吸,一时间被憋的有些缺氧,晕晕乎乎的。

直到江稚隐约看见由远及近的灯光,刚想喊,又想到什么,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拖着自己受伤的脚,悄悄挪到树后,双腿蜷缩靠在树上,把远点按在她怀里,贝齿紧咬下唇。

空出一只手捂住远点的嘴,生怕它叫出来。

狂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冷风的呼号声盖不住疯狂的心跳声。

有灯光完全可以确认是有人过来了,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来找她的。

万一是什么变态,比在树林里待一晚上可恐怖多了。

远点甩着脑袋,试图挣开江稚的束缚。

沙沙的脚步声渐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