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李雪从小的性格就随她爹,火暴,执拗,倔的时候十头骡子都拉不回来。

她把眼泪一抹,说要报警。

父母生怕这件事传出去,怎么会允许她这么干?好说歹说没用,她爹干脆直接一把锁,把她锁在了卧室里,不准她出门,直到她「想通」为止。

可李雪胆子也大,第二天,趁着家里父母下地干活的时候,偷偷从窗户翻了出去,去村里派出所报了案。

邻里有好事的看到,去田里问李雪爹妈,他们家女儿怎么了,怎么跑去派出所里了。

李雪爹妈一听,活也不干了,农具一扔,便去派出所里逮人。

李雪的口供录了个开头,就这么被爹妈从派出所里硬拽了出来。

村里派出所的警察,都是附近十里八乡长大的,跟人都熟,接待李雪的是个小年轻,不敢拿架子,只能在一旁劝着:「李叔,李婶,这是派出所里,李雪来报案,不好这么搞的。」

「报什么案?谁来报案了?要报案,我不会去你家报案?我是不认识你爹,还是不认识你妈了?!」

老李眼珠子一瞪,民警就不吱声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虽然同情李雪,可村里有村里的人情规矩,就是警察,也没什么办法。

李雪被锁在了卧室里,这次,连窗户都给钉死了,她爹说,除非李雪发誓,不提报警这茬了,否则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她爹狠,李雪比她爹更狠,没过两天,就在房间里上了吊。

亲戚们听完这段事,义愤填膺,把那个强奸犯骂到了祖宗十八代上,可骂完之后,话锋一转,都摇头叹气,说李雪她爹干得对,这事,不能闹大,更不能报警。

丢人。

丫头还年轻,不知道轻重,这事要是传出去,一辈子可就毁了。

亲戚们议论纷纷,没有人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从小和李雪关系最好的一个表叔家的三婶儿,一言不发,抓着衣角的手微微发抖,脸色苍白得吓人。

3

我问李科云,你自杀,跟吕安生有什么关系?

李科云低着头,又不说话了。

吕安生是新调入我们监区的一个老头,50 岁左右。

他的案子性质特殊,需要省里反复提审,就从原本的外地监狱,调动到了我们省会城市的监狱里来蹲着。

我没听说过吕安生和李科云有什么过节。

我又试探性地问了几句,可李科云就是不吱声,把头埋到膝盖上,像个雕塑一样。

眼看他油盐不进,我从床头桌子上拿起一张皱巴巴的信纸。

「那这封遗书,是你自己写的吗?」

他点点头。

「上头可一个字没提吕安生,说的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看着信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皱起眉头,「你的诉求,监狱一直都了解,也都给你走流程上诉了,你安心等着就是了,自杀干什么?你一死了之,想过家里人怎么办吗?」

「我的诉求就是还我清白,我能等到吗?」李科云打断了我的长篇大论,声音沙哑地问道。

我愣了一下:「你是不是清白,自然有法律判决,我们监狱只负责关押,没有这个裁判的权力。」

他没有再接我的话,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眼神如同死灰。

我看到他的样子,知道普通的讯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索性把纸笔一丢,说:「李科云,笔录我也不记了,接下来我问的话,不是作为一个警察,而是就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跟你聊两句实话。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冤屈,你到底强奸了人家没有?」

「我说没有,你信吗?」

「你说我就信,但是你跟我说清楚,从头到尾,到底是怎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