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中州便?快开始摩擦不断。本来只是小规模的骚乱,但是数量一多,多少叫宗族大派有些疲于应付。

可怕的不是骚乱,而是这些骚乱叫人们看到了大派门的力有不逮,渐渐地,人心活络了起来。尽管躁动的人心尚在可以压制的范围内,可所有人都知?道,水面之下已是暗流涌动,而原本笼罩在这些暗流上的冰面,已经?越来越薄了。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时机。只是这时机不知?何时再来,也不知?,会以怎样的方式到来。

也因为世事将变,陆离才会提早收到回宗门的通知?,并被告知?,门内众人将于今晚同入天一楼,观星。

而薛野,是陆离在回司天门那天,“恰巧”在山门外碰上的。他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没皮没脸地冲陆离笑,道:“生死兄弟,我来找你打秋风,你应当?不会不愿意吧?”

陆离当?然不愿意。

但在陆离的认知?中,薛野应该过得十分落魄。他听说过薛野成?了“上清宗弃徒”的事情。如今已是一介散修,这些年流落在外,风餐露宿,想必不会好受。

薛野的为人陆离还是知?道的,虽是小人,却最是骄傲,不到山穷水尽,断不可能压得下面子,来求自己?帮忙。打断一个人的傲骨,只会比杀了这个人折磨百倍。

陆离动了恻隐之心,一时心软,到底还是答应了薛野入司天门“打一打秋风”的请求。

但如今,陆离站在那已经?被烤得香喷喷的兔子面前,只想一耳光抽死先前心软的自己?。

陆离已经?出离愤怒了,他指着自己?面前的一地狼藉,道:“你如此这般是在作甚?!”

然而面前这个将司天门搅了个天翻地覆的人,也就是薛野,却全毫无自觉,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又不管饭,我总要想办法填饱肚子吧。”

当?然,这是谎话。薛野都辟谷了很?长时间,怎么可能贪图口腹之欲。

他今日原本闲来无事四处逛逛,岂料听见一名少女?正用脆生生的语调呼唤一个名字:“小白!小白!”

这名字在薛野听来十分刺耳。

“叫什么名字不好,叫小白。这发?音,真是糟咂难听……”薛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后退避开少女?。毕竟名义上,他是作为得罪了大宗门的散修,来投奔旧友“避风头”的。故而他的存在,除了陆离谁也不知?道。

然而薛野一回头,正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红色眼珠,定睛一看,却是一只硕大的灵兔,正蹲在薛野的身后吃草呢。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于是薛野一把拎起了灵兔的耳朵,狞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小白啊”

……

当?然,这其中的种种,陆离是不知?道的。他只当?自己?是帮故人一个小忙,只是没想到薛野竟然能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陆离也不傻,从?薛野的种种行为中,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违和之处。先前,陆离以为薛野是来“避风头”的,但如今想来,一个“避风头”的人,可能这么有恃无恐吗?

险些,就被表象蒙蔽,只沉沦在糟心和愤怒里。

陆离压下了自己?纷乱的心绪,沉下面目看向薛野,问道:“薛道友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薛野听出了陆离话里的怀疑,但他并不着急,只一边浅尝一口经?过烤制的灵兔,一边淡定道:“先前不就同你说过了嘛,我是来避风头的呀。这么说来,我能安然无恙,还要多仰仗陆道友的收留,既是如此,那我便?借花献佛小小兔子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