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暝也并没有要杀了黎城的意思,起码,现在没有。他见好就收地撤回了手,转过身继续向着自己的王座走去,独自将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话语补完。
夜暝低沉的嗓音在冷寂的大殿之中铺开:“因为我根本不?在乎阳儿是不?是要杀我,我只是想找个由头把他关起来,起码要保证不?能让他跑了,若是阳儿跑了,我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夜暝坐回了他的王座上,恰在此?时,无人的大殿中不?知又从何处刮起了一阵风,那些好不?容易被点起来的蜡烛,也在强风作?用下被次第吹灭,宫室也因此?失去了光明。夜暝坐在王座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一般,同他冰冷的权力一起,再次蛰伏进?了晦暗之中。
而另一边,已经到?了黎阳房里的薛野和?徐白丝毫没有过关了的喜悦。
楚平看向了穿着女装的小师叔,只见进?房之后徐白已经将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了,他的脸上未施有脂粉,头发挽得也是个男子的髻,面?上仍是楚平惯常看见的那副默然神色,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暴露了徐白的所思所想。
而一旁的薛师兄,更是一言不?发地在黎阳的房中踱步,隐隐透露出几?分急躁。
楚平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骗过了魔尊,但薛师兄看上去却好像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却见黎阳倒是一副整好以暇的姿态,他坐到?了桌子边,甚至还?有闲心倒了四杯茶。黎阳自顾自地率先?端起了一杯茶,却不?喝,只是举着茶杯看着薛野问道?:“冒充月曜的儿子这一招,你是怎么想到?的?”
薛野闻言,回头看他,道?:“这还?用想?这简直是摆在台面?上的答案。”
只要提到?魔尊,就无法避开北境之主不?谈。想要混到?魔尊身边,北境遗孤几?乎是在薛野脑中跳出的唯一一个答案。
这个办法或许并不?成熟,但是薛野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黎阳被抓,自己又被落星卫缉拿,已是十分紧急的事态。薛野和?黎阳缺少沟通,也并不?能保证自己制定出的计划就是万无一失的,他只能选择其中成功率最高的那个。
只是如今看来,似乎还?是欠考虑了。
在薛野的想象中,他们表明身份之后应当会受到?魔尊不?小的刁难,为了应对魔尊可能会有的盘问,薛野甚至在烬花城中就熟练背诵过了北境之主的生平。剩下的,便只需交给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完美的演技。
薛野能想到?的最坏的结局,不?过是魔尊不?信任他们,与他们动起手来,但这亦无妨,逃跑的本事,他和?徐白还?是有的,就算一击不?成,他们一样能全身而退。
这是现在看来,他们所面?临的,比最坏的结局还?要坏上几?分
魔尊不?光没有怀疑他们,甚至几?乎连问都没有问一下,就将薛野编纂出来的身份给全盘接受了。
这说?明,在魔尊心中“薛野是不?是月曜的儿子”的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薛野皱眉思忖道?:“他把我留下,定是有所图谋。”
并且在这图谋的衬托下,薛野撒的那些谎,都显得有些过于微不?足道?,而导致夜暝甚至没空计较。
薛野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算漏了哪一步。
薛野看向黎阳,怒道?:“你爹到?底想干什么?”
黎阳看着薛野,并没有回答,反而是一旁的徐白在沉吟之后,对薛野说?道?:“夜暝一共问了你三个问题。”
这话是在提醒薛野。
夜暝自从见了薛野之后,一共只问了三个问题:一是问他如何证明自己是月曜的儿子,二是问他灵根为何,三则是问他来从渊城所为何事。
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