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冉费力将果实全部咽下,他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开口:“能让我看看伤口么?”
他知道闻鸣爸爸家暴的消息之后就心神不宁的,闻鸣身上受着伤,一个没防备,背上的伤口可能会裂开。
说着就伸手要掀闻鸣的衣服,闻鸣向来大咧咧不在意这些,此时却躲了躲,他钳住舒冉的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干什么?”
舒冉愣了下,察觉到自己掀衣服的动作太过熟练,指尖害羞的蜷了蜷,“我、我看看伤口。”
又找补道:“毕竟……你受伤也是因为我。”
“你还知道是因为你啊。”闻鸣目光咄咄逼人,昨天舒冉说的那些话至今还让他觉得憋屈,此刻愈发没好气,“不是说让我不要去了么?你还来干什么?”
看舒冉垂着头不说话,活像只丧气的猫,他又有些不忍心,换了个话题,“我伤口没事,不用看了,你回去吧。”
“我再也不会死皮赖脸地找你了,你可以放心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舒冉拿的药又塞回书包里,拉好拉链,挂在他脖子上,冷着脸把人往外推。
也是,闻鸣说得对,他本来就该跟他保持距离。
他因为一时的冲动翘课来见他,本身就是一种极不理智的行为。
舒冉垂着脑袋被推到门口,毫无反抗之意,闻鸣伸手将半掩的门推开,被舒冉这副样子给气了个半死,又说:“你走吧,以后别来看我了,死不了,是我痴心妄想了,咱们是两个阶级的人……嘶。”
听到这一声痛呼,舒冉猛地抬头,他判断闻鸣应该是动作太大牵动伤口了,正要把书包里的药拿出来,手又被闻鸣按住。
“既然以后都做不成朋友了,我怎样应该都与你无关吧?不用觉得内疚,这伤不是因为你,你走吧。”
闻鸣仰着头,温暖橙黄的阳光让他面部轮廓与优越的肩颈线愈发分明,舒冉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这一刻他高高在上如神祗,为自己的举棋不定和犹豫不决作出审判。
“以后就当不认识。”
“连普通朋友也不行么?”舒冉眼皮发烫,滞涩地开口,声音里是不曾注意的哽咽,“就做一个见面会打招呼,会一起吃饭,会一起做作业,一起出来玩的普通朋友。”
“不行么?”
“不行。”闻鸣声音愈发冷漠,舒冉不走,他先一步踏出门槛,“我没办法和你只做普通朋友,要么你就……要么你就走,以后别来找我。”
“就什么?”舒冉抬头迷朦地看着他,黑眼珠湿润,眼尾通红。
“没什么。”闻鸣突然就泄了气,“逃课出来的吧?你不走我走了,好自为之吧。”
说完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走,狠心又绝情。
舒冉心脏像被重重锤了一下,他不敢去看闻鸣的背影,低着头无措地望着门槛。
他带着眼镜,却突然觉得镜片有点花,他看不清眼前的路,一边摘下来用衣摆擦镜片,一边摸索着往院里走。
他不在意石凳子是否干净,一屁股坐上去,伸手拽了颗无花果,将眼镜带上,仔仔细细地开始剥。
没一会眼镜又花了,舒冉气闷地摘下来扔到石桌上,小心翼翼地剥好无花果,塞进嘴里,面无表情地流着泪,一边哭一边吃。
眼泪留进嘴里,苦涩拌着甜腻。
他呜咽着吃完,起身又要去摘,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人握住,那人不顾他满手的脏污与粘腻,双手温柔地包裹着,无奈地叹息:“你都不会……走过去拦住我么?”
闻鸣差点被舒冉气死,他满以为自己走的这样干脆利落,舒冉一定会受不了挤兑追过来,结果他蹲在墙角等了半天,出了偶尔刮过的凉风,一个人也没有。
终于还是按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