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他开始修炼，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练剑。

第五日，夜半时分，他在后山练剑，一语不发，剑锋却带着发泄不出的怒意，像是想将那山峰都劈开。

第六日，宗门琐事不断，在听见弟子怀念云纾的那一刻，君迟玉头一回那样生气地斥责众人。

“从今日开始，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便给我滚出青云峰。”

君迟玉的话说得决绝，却分明是他一次又一次提起。

第十日，他走进了云纾从前的寝殿，看着那一事一物久久出神。

第十一日，他把玩着手中魔偶，苏渺渺的神魂恢复很好，却不见他半点笑意。

第十二日……

第二十一日，君迟玉已许久没去过密室，也将魔偶丢在一边，像是不知疲惫般在后山练剑。

他开始整日练剑，不然，便是在云纾的房中，看着那从前的一样样东西，无比怀念。

第二十五日，一个弟子不小心说出云纾的名字，惊恐捂住嘴。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赶下山，可君迟玉听着，却只是沉默，看向连绵不绝的高山。

第二十六日、第二十七日……第二十九日。

整整四天，君迟玉在云纾曾经的寝殿里，一遍遍抚摸着她从前的东西。

第三十三日，君迟玉找到处理云纾尸体的弟子，问他们尸体在何处。

索性，师弟们没有将她扔去乱葬岗，而是准备了一口薄棺。

第三十四日，君迟玉找到了埋葬云纾的山头，却才知就在他来的前一天，山上出了山洪，整整一片山头都被冲刷进了河流，奔流入海。

他来晚了。

第21章

君迟玉站在一片荒芜的山坡前，面色沉的可怕。

面前，是被暴雨冲刷过的黄土，混杂着腐烂的树根，满目疮痍。

天空阴沉下着绵绵细雨，像是谁在悲戚。

又像是声嘶力竭的嘲笑，嘲笑着谁的不自量力。

君迟玉在那山上站了许久，久到他忘了开护身灵气，被细密的雨淋湿得彻底。

许久，他沉声开口，语气带着恨意。

“云纾，你咎由自取。”

自此，君迟玉回到青云峰，又开始将那魔偶不离手。

认真等着，等到第四十九天，将他深爱之人带回来。

第四十八日，那玉已经被染成赤红的血色，散着荧荧微光。

等明天，便能大功告成。

君迟玉看了许久，却忽然扬起手，发了狠似的将那魔偶朝地上狠狠摔去。

魔偶砸在地上的瞬间，四分五裂。

血色的浓雾荡开，带着苏渺渺即将成型的神魂，在寒风中消散地无影无踪。

可分明，已经等了整整四十八天，只差最后十二个时辰苏渺渺就能回来。

现在，却功亏一篑，苏渺渺也再也回不来。

君迟玉颓然地坐下，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无比绝望。

“纾儿，我错了。”

“我要你回来……”

看见如此景象，云纾心底止不住震颤。

回想从前，好像从她记事起，君迟玉都是那副清冷如月的样子，仿若天上垂怜众生的神君。

这还是头一次，唯一一次，见他如此毫无气度般，无措悔恨。

眼前，君迟玉还坐在地上，一遍遍如疯魔般喃喃自语。

“纾儿……我要你回来……”

“是我错了，是师尊的错，我爱的是你！”

“纾儿，你回来好不好……”

君迟玉一遍遍说着，所有的悔恨与喜欢，可却说得太晚太晚。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