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突然推开了他,脸颊红红,眸光潋滟,看向了弗雷德里希,有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把头埋在费多尔的怀里。

她还是过不了那道槛,矫情就矫情吧,她现在真的做不到。

费多尔抱着她的头,转头看向弗雷德里希,“遵从女士的意愿,请你回避,这是礼貌。”

弗雷德里希倚着栏杆,双手插兜,挑眉一笑,“费多尔,你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可没有想过是否礼貌。”

费多尔眯起眼睛,“你想在这个时候和我辩论?”

弗雷德里希耸了耸肩,“哦,好吧。”

他走过去的时候,还顺带摸了摸安娜的头,“我的小宝贝,玩得开心,他是一个很好的玩具,不是吗?”

安娜:“……”

这种大婆回击小三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弗雷德里希离开后,安娜依然把头埋在费多尔怀里。

费多尔捧起她的脸,满脸笑意,“安娜,不要害羞。”

安娜怒视着他,“我没有害羞!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好吧,我会帮你重温和我在一起的感受。”

他说完,又捧着她的脸深吻起来,情到深处,居然把她抵在墙上,拖拽她的睡衣。

安娜的睡衣已经被扯得差不多了,露出半个饱满的胸脯,她避开他的亲吻,闭上眼睛,喘息着说:“不要在这里。”

“他信守承诺。”

她摇了摇头,“不行。”

他低头凝视她的眼睛,用一种深沉的、带着感伤的声音说:“安娜,我缺失的那些时光,你和他经常过着如此快乐的生活,不是吗?请不要对我如此绝情,多爱我一点好吗?”

安娜也抬起眼睛看着他。

如她所知,费多尔并不是一个嗜好杀戮的人,对于暴力的使用也非常克制,但无法避免、无法抗拒的战争已经在他的灵魂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过往几年,经历每一次成功和每一次军衔晋升,都不曾看见他有多少喜悦,他仿佛只是在机械性完成自己的工作,这些褒奖对他而言可有可无,毕竟他已经不靠这些荣誉生存。

如今,他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失败,一场无法挽回的失败,身为保守派的情报官,他深知这种失败是必然的,那些深沉的悲切也正是源于此。

安娜忍不住在心中发问,他还能禁得住那种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吗?战争过后,即便一切烟消云散,她还能看见一个灵魂完整的费多尔吗?

她不知道。

唯有沉默着,给他带来片刻的温存和欢愉,趁着他们的灵魂还丰沛的时刻,趁着他们还相爱的时刻。

她抚摸他的脸庞,顺势而下,滑过他的脖颈,在喉结间停留片刻,而后脱下他的衬衣,解开他的腰带,让健美的男性躯体完全显露在眼前。

他依然强壮挺拔,胸肌腹肌线条分明,阴茎竖起的弧度坚定有力,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有太多痕迹。

但是战争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太多了。

安娜摸着几道长长的疤痕,“鞭痕。”

她几乎可以猜测,他曾被敌方特工抓住过,可能是以身作饵,可能是不慎落网,但很庆幸,很快就得以脱身,没有受到多少折磨。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施展的苦肉计,他一向诡计多端。

“刀伤。”

这是在腹部,他和敌方特工曾近身搏斗,对方在他身上留下了这道伤口,当时伤得应该很深。

“枪伤。”

幸而只是在手臂上,子弹擦着肩膀而过,只留下一道疤痕。

身体上任何微小的损耗都是不可逆的,身体已经如此,那么灵魂上的裂痕又应该何以弥补?

她几乎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