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我的工作还在能承受但范畴。”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文学作品里的反派角色?即便如此,那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你有没有产生恐惧?”

安娜摇头,靠后,在胸前打了个叉的手势,“不要,我不和反派角色谈恋爱,我只喜欢正派的绅士。”

“既然你都这么说……”

弗雷德里希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拖到了草坪上,躺倒,用脚困住了她的腿,安娜就像是被八爪鱼抓住了,动弹不得。

他的微笑危险又病态,“那么我不做一点反派角色应该做的事情,岂不是太过可惜?”

安娜以为他要在这里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尽量把身子往后仰,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不能这么做!”

弗雷德里希低声说:“我是反派角色,可以为所欲为,不是吗?”

安娜亲了亲他的嘴角,连忙改口:“不,亲爱的弗雷德里希,你是正派角色,你是可爱又迷人的正派角色!”

她的亲吻是巧克力的甜香,就像天空中漂浮的白云,又温柔又醉人。

弗雷德里希一扫积压很久的阴郁,压住上扬的嘴角,“不,我是反派角色。”

“正派。”

“反派。”

“弗雷德里希,你好幼稚啊,你不要压着我,你快起来!”

“我不要!”

他又压着她戏弄一番,直到她脸颊发红,头发散乱,才躺到一边。

他拉着她的手,看着天空中的白云,感受春日微醺的风,有几只鸟儿从天上飞过,是如此自由自在。

终有一天,他也会如此。

他说:“安娜,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安娜把一片树叶放到他的眼睛上,“那你记住,千万不要变成反派角色哦,会被人绞死的哦。”

“谨守诺言。”

那种疯狂的、毫无束缚的医学研究,对于任何一个科研工作者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区别在于有人能坚守内心的道德准则,如索尼娅,有人则沦为了被欲望支配的生物,只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理而前进。

弗雷德里希没有什么道德观念,对于那些肮脏的勾当也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反而觉得那种氛围和他的气质天生契合。

但他还要和她在一起,长长久久在一起,所以不能那么做。

安娜又把一片叶子遮住自己的一只眼,弯起另一只眼,满脸狡黠的笑意。

“战争过后,如果你被送上绞刑架,我就和费多尔双宿双飞,生一个孩子,叫弗雷德里希,你看,你又以一种新的形式重归这个家庭。”

弗雷德里希:“……”

她是知道怎么激起愤怒和恐惧的。

不得不说,这个鬼故事比他听过的所有恐怖故事都可怕。

这是柏林的春天,他们躺在僻静的草坪上,畅想关于战后的一切,一切都是如此温馨醉人。

不久后,安娜终于接受了那件恐怖的事实。

汉娜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马特太太忙前忙后,十分殷勤,“哦,冯·赛克特家族的第一位小朋友就要到来了,这真是今年最令人高兴的事。”

安娜只觉得心情复杂,但她还是露出了微笑。

这是汉娜期待的事情,作为朋友她应尊重和祝福,尽管她不认同这种冒险的做法。

同时,她也有点微妙的幸灾乐祸。

哦,看,费多尔·冯·赛克特喜当爹了,免费当爹。

弗雷德里希知道她嘴角微妙的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狼狈为奸,对视一眼,趴在一起笑成了一团,安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都窝到了男友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