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我什么都没听见,熬夜会变丑,我要睡觉了,你们不要打扰我。”

然后立刻躺倒,把枕头盖在脸上,摆明了拒绝沟通。

费多尔和弗雷德里希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也跟着她躺了下来。

夜间,安娜觉得自己身上好重,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她不耐烦地睁开眼睛。

好家伙,两人都把手放在了她的身上,就像共生的藤蔓一样牢牢捆着她的身体。

再这样纠缠下去她就要窒息了。

她用力把弗雷德里希推开,又用力把费多尔踹开,给自己留了一块很大的空间,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裹成毛毛虫面包的形状,终于觉得安全了。

她睡着后,弗雷德里希给她松了松被子,又把枕头给她垫上,撑着头看着她的睡颜。

夏季的月光温柔清澈,如同清泉缓缓流淌,他看见了她的睡颜,是如此平静安详,睫毛垂落,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

她真像一颗明媚的珍珠,在月色下散发着光芒。

回来以后,他总是会在夜里这样看着她,这是他的心态最平静的时刻。

不久后,他听见了费多尔的声音,如同沉静的海:“今天的试探不算成功。”

他们的目的是想把她变成家人,用强有力的家庭契约关系束缚那颗自由的心。她总是摇摆不定,善变多情,这着实让他们难以感到心安。

但她同时也是信守承诺的,她轻易不肯郑重承诺,就是源于这点坚持,她答应弗雷德里希要等他,就真的为他坚守了几年。

弗雷德里希淡淡一笑,“也不算失败,她答应我们,要好好经营这段关系,不是吗?”

费多尔:“你害怕她的未婚夫?”

弗雷德里希:“我只是介意,当然,关于她的事情,我再怎么介意也无济于事。”他叹息一声,“就像我们未曾参透她的背景,她的来历,她的性格养成,她的情感经历,我们对此耿耿于怀,却深知她不会袒露一丝一毫,不是吗?”

费多尔悠悠说道:“你知道,对于一个情报员而言,无法参透的秘密是最令人恼火、最令人不安的东西,但很奇怪,我从未想过在她身上使用什么手段获取她的秘密。”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哦,她是一个怕疼的胆小鬼,你信不信,一旦我使用手段,她无法坚持两分钟就会吐露所有秘密。当然,这毫无意义,她的秘密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当然,但这也意味着你将彻底失去她。”

费多尔:“的确如此。”

“关于她的来历……”费多尔顿了顿,“你觉得她真的是所谓的来自中国的精怪?”

弗雷德里希忍不住笑,“哦,精怪,她说你的绝望的文盲。”

费多尔:“绝望的文盲。也不知道是谁,连最基本的护理知识都学得一塌糊涂。”

他忍不住捏了捏某人的鼻子,看见她皱起了眉头才松开。

弗雷德里希:“毫无疑问,她来自中国。”

“但是,不一定是我们所认知的中国,不是吗?”费多尔笑了笑,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向弗雷德里希。

他们从对方相似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相同的猜测。

惊讶,不可思议,却又理所当然。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无论多么令人不可置信都会是事实。

但他们心照不宣,只是淡淡一笑,把这件事情埋在了心底。

弗雷德里希意味深长地说:“哦,看来你对祖国的忠诚值得怀疑。”

“我对祖国的忠诚毋庸置疑,可以为此放弃诸多东西,但她绝不是代价。”

“她不是代价。”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