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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总怎么来香江了?”乔言穿着一身普通的卫衣,落后饶听南半个肩膀,站在日暮的维多利亚港前,声音淡淡的。

“我上次来维多利亚港的时候,有个人和我说了很有哲理的一段话。”饶听南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说着,“琥珀里的昆虫在想什么呢?”

“琥珀里的昆虫已经死了,它们没法思考,而且昆虫也不具有思考的能力。”乔言很是煞风景。

“哈,”饶听南笑笑,“是啊,它们不具有思考的能力。”

“大多数人大概也就这样吧,被洪流推着走,几乎没法思考,而即使思考,也没法反抗,只能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正如之前的自己,正如现在的乔言。

他们都是可怜的,琥珀里的昆虫。

乔言眸子暗沉,“饶总,您到底想说什么?”

饶听南扭头看他,笑着摇摇头,换了个话题,浅棕色的眸子里带着些感慨,“你觉得维多利亚港怎么样?”

乔言扭过头,看着日暮下海面的粼粼波光,淡淡开口。

“很美。”

“是啊,很美,平静而祥和,甚至枯燥。”

乔言轻笑一声。

“饶总,你错了,它才不平静,”他话突然变多了,指着远处被风吹皱的海面,“我这几天驾驶着游艇出海才发现,海面下什么都有,风、洋流、甚至海鸟的一次振翅,都有可能引来海面的剧变,我每次出海都在乞求老天,希望今天风小一点,希望今天天气好一些。”

“你说得对,大多数人面对洪流是无能为力的,有些人思考都没法思考,即使能思考的人,也只能不断乞求罢了。”

饶听南皱皱眉,极为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细节。

“你买了游艇?”

乔言抿抿唇,“朋友的。”

他突然有些不耐烦起来,“饶总,我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打哑谜,有什么话请直说好么?”

饶听南心中叹口气。

果然如此啊。

她也不再与乔言弯弯绕了,淡淡开口。

“乔总,你现在按照我和左董之前的建议去做,或许还来得及。”

乔言眸光瞬间暗沉下来,声音硬邦邦的,“如果饶总想说的就是这个,那恕我告辞了。”

饶听南无奈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她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的。

就算乔言心中还有些少得可怜的,尚未泯灭的良心,那也是对孩子。

更何况,他并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

乔言扭头就走,身影在落日下被拉得极长,饶听南却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满池浮金。

她轻呼出一口浊气,松了松领带。

太压抑了,等待的这几天太压抑了。

虽然所有事都在按照左修才的计划进行,但一切就宛若雷鸣前的天空,低沉而昏暗。

只在等那一条划破天际的雷龙。

她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随后断网,发给左止元,后面附了一句话。

【所以,琥珀里的昆虫大概也是一样的,它在等待,等待某一天,有一个人,打碎近乎停滞的永恒。】

她看着那句话,唇角泛起轻笑。

她已经不是琥珀里的昆虫了。

左止元打碎了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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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们,我不回,你们谁想滚就滚!”苏长空在走廊上大发脾气,用力踹翻了旁边的一箱资料。

不远处,左止元抱臂看着苏家谈判团狼狈的模样。

“提前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