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非常安静,但又有些隐隐约约的嘈杂。

“你在室内,”她缓缓开口,“室内很安静,能随便开免提,说明应该只有你一个人,但听方才的回声,这个屋子应当很大,很空旷。”

饶听南瞬间瞪大了眼睛。

“虽然你在室内,但是很远的地方有些杂音,应该是室外传来的声音――这个点了,唔,你应该处于比较繁华的地段。”

“……我亲爱的特种兵小姐,您还听出什么了?”

左止元这次没否认这个称呼,只是睁开眼睛,嘿嘿一笑,“能开窗试试吗?”

饶听南起身,在黑暗中绕了些路,推开窗。

“唔,要么是你是赤足,要么屋内有地毯,”左止元迅速判断,“脚步声被吸收的很好,但也不是没有。你走的是一个弧线,因为脚步声是先远后近的,说明窗户明明很近但你却绕了下路,可能是家具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阻挡,屋外……咦,好熟悉的声音。”

饶听南重重关上了窗,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异,几分钦佩和几分无奈,“你再多听一会,估计就猜到我在哪了。”

她的声音温柔了几分,“暂时要保密哦。”

“好吧,”左止元瘪瘪嘴,“我只是,想想象一下你所处的环境。”

“然后呢?”

“争取今天晚上梦到你。”

饶听南心中又感动又好笑,又恨不得穿过手机扯住这人的耳朵,“梦到我还需要争取?还需要努力一下?”

“这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应该的。”左止元瞬间滑跪认错。

“明天上午是不是有第一轮第一次谈判来着?”饶听南声音放缓了些。

“是,”左止元点头,随后又吐出一口浊气,“饶听南,我好紧张。”

“别紧张,至少明天还不用紧张,明天的会议很水的。”饶听南笑笑,“好好休息,准备明天晚上的酒会吧。”

“那才是真正的第一轮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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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翌日晚上,左止元身着一套低调而奢华的深蓝色暗纹正装,懒散又低调地靠在会场角落,手中摇晃着葡萄酒,偶尔和来敬酒的人碰个杯。

唔,果然就像饶听南判断的那样,今天上午的第一轮谈判,可以用昏昏欲睡来形容。

首先,三方寒暄就花了半个小时,又各自花了一个小时介绍与会人员,还好维罗尔那边的人员都精通中文,不然光是翻译还可以让介绍环节的时间翻个倍。

其次,是左氏作为半个东道主发言,左止元念着谈判团拟好的稿子,大谈特谈特效药的研发对全人类的影响和进步意义,极力赞扬维罗尔等企业为人类健□□活做出的杰出贡献;又讲了讲左氏分公司开拓市场的风雨兼程,暗戳戳强调了左氏的庞大的市场基础和良好的合作态度;紧接着对苏氏愿意加入这个“让人类生活更美好”的大家庭表示“欢迎”和“期许”,慷慨的表示愿意提供帮助(除了帮助之外的一切帮助)。

总而言之,就是一篇极有针对性又带了点阴阳怪气的长篇大论的废话。

这样的废话,维罗尔那边也念了一次。苏家的废话倒不是苏长空念,是另一个看起来就老成持重的谈判专家念的。

反正,就,很适合睡觉。

左止元至少能确认,苏长空是快要睡着了的。

唯一有些意思的,是维罗尔那边空出了主位,空着的主位证明――维罗尔的核心人物并没有来到今天的会场。

大概就是昨天那位超规格排场的正主?

左止元一边晃着酒杯,偶尔应付应付前来敬酒的人,一边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