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了三遍左止元身份证号家庭背景年龄住址后,她才睁开眼,看着一旁笑得肩膀抖啊抖的左止元,唇角也带上了一丝无奈的笑意。
真幼稚,但……真的很开心。
在小木牌上签下两人的名字,将其也插进土里,两人直起身子,身后也传来了轮椅轮子滚动的声音。
她们转身,看见裴良夜推着轮椅过来了。
左止元瞳孔地震。
饶听南则先是一愣,随后差点没憋住笑。
盖因为,江法道戴着一副超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微卷的长发披散,穿着一身利落又飒爽的红色风衣,内搭酷飒的纯黑修身西装,踏着一双黑色小皮靴,又拽又酷。
但是,她坐在轮椅上,一副半身不遂的模样。
炫酷潇洒极了的气质瞬间大打折扣,甚至有些谐。
饶听南好笑地蹲下来,伸手取下她的墨镜,嘴里念叨着,“好家伙,今天一点太阳都没有你还戴墨镜,装酷也不是这么装的嘛……”
“饶听南!”江法道没来得及阻止,只能气呼呼地瞪着自己这位损友。
饶听南看着墨镜下肿成桃子的眼睛,沉默,默默将墨镜戴回去。
“墨镜很酷,戴好。”
“怎么成这样了?”她撑着膝盖起身,面色不善地看着裴良夜。
江法道是个什么没心没肺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能让她哭成这样的,除了裴良夜还有谁?
“她太感动了,”裴良夜面色不改,眸中带着些许无奈,“在我怀里嗷嗷哭了一晚。”
“只是这样?”饶听南狐疑。
“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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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哇,裴良夜,你是个混蛋,”江法道用裴良夜的外套擦眼泪,哭得打嗝,“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裴良夜就这么单膝跪在地上,将轮椅上的人拥入怀中,轻轻抚着她清瘦的脊背,眸中也有水雾。
许许多多的巧合,让本来十年前就该说清楚的事,拖到了十年后。
不过……即便十年前就说清楚了,她们之间的隔阂依然存在。演奏会,只是许多压抑着的矛盾的一个导火索。
分离是一种注定。
向往自由的年轻野性鸟儿,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就待在金笼子里。
而那个金笼子,也是刻板僵硬,不懂变通。以保护之名,行禁锢之实。
直到十年后,鸟儿见过了无数的风景,认识了许多人。她终于飞累了,想找个地方落脚搭巢。
而金笼子,也被十年的磋磨磨平了刻板僵硬,变得柔和而圆滑。
裴良夜用力搂紧这人清瘦的腰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要将人揉进自己骨血。
好在,十年后,她们没再次错过。
十年后,她们再次在最好的时候相遇。
“疼……”江法道下意识撒娇,身子却突然一僵。
她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温热。
裴良夜哭了。
裴良夜居然哭了!
她慌慌张张地推开这人,仔细打量着――裴良夜眼角还挂着些许晶莹,朝她挤出一个笑容,声音甚至还是那么温柔:
“抱歉,我手下没轻重,弄疼你……”
江法道颤抖地抚上了她的眼角,拭去那抹晶莹,打断了她的话。
“我还以为你不会哭。”
她不是没见过裴良夜的眼泪――情到浓时,她失态战栗,眼角的水珠一点也不比其他地方少。
但江法道更愿意称其为生理盐水,而非眼泪。
“我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