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姐,你觉得她能待多久?”身后传来了轮椅的吱吱呀呀声,一个年轻男人坐在轮椅上,微笑着看着两人的背影。

“最近老爷子脾气怎么样?”左止元没回答,而是反问他。

“不太好,看着温和,其实有点暴躁,我最近都被骂过,”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笑意,“上一个被长辈提溜过来的家伙,才待了十分钟就被爷爷轰出来了,这还是爷爷照顾了下他家长的面子。上上个更差劲,六分钟。”

“唔,现在的最高记录是多少?”

“那还是左叔叔,三个小时十七分钟,然后就是吴家那位破了副部级年龄记录的阿姨,三个小时十分钟。”

左止元闻言咂舌,“这两位都是多久前的事了,居然还没有人打破记录的么?”

“所以啊,爷爷也感慨,说现在一代不如一代,”男人吐槽,“对了,最高记录和最低记录都是被你们左家垄断的,令堂的1分50秒的记录至今无人超越。”

“谁让我妈一进去就吐槽老爷子的珍爱的玉石收集不过是一堆硅酸盐,又嫌弃老爷子的兔子养得不好。”左止元失笑,抬腕看了眼表,开始帮饶听南吹牛,“我觉得她至少可以待三个半小时。”

反正记录是老爹,随便编排也不怕得罪人。

年轻男人低笑着摇摇头,“老爷子脾气愈发暴躁了,像十多年前那么有谈兴是很少见的事。最近几年的最高记录也就是顾家小辈的一个半小时,你知道那位,现在已经接手顾家了。”

“你想说什么?”左止元眼神不善。

“我觉得,一个小时……额,三十一分钟。”年轻男人怂了。

但他显然不觉得饶听南可以和老爷子聊这么久。

左止元轻哼一声,“饶听南至少能待两小时以上,赌什么?”

“100块。”

“……”

“小赌怡情嘛。”年轻男人乐呵呵的。

“老爷子应该教你赌石。”左止元疯狂吐槽。

两人聊聊天,喝喝茶,看着小钥满院子上蹿下跳爬树撵狗。

一个小时过去了,年轻男人有些惊奇地往书房方向看了眼。

一个小时,是一个分水岭,但凡在老爷子这里待够一个小时的,只要不早夭,未来都是声名煊赫的人物。

尤其是近些年老爷子脾气不好,现在的一个小时就愈发宝贵,含金量极高。

而且,待够一个小时,老爷子往往会选择教来者一项“技能”:书法、太极和赌石。

这也是王老爷子对人的判断:学书法者需守静;学太极者需修武;学赌石者则是稳健有余,赌性不足,容易错失机会。

年轻时的左修才和吴家那位都是练了书法。而最近老爷子又把左修才抓过来了,让他学了太极,话里话外都在提点:现在的左修才少了年轻时的雷霆手段。

一个半小时过去。

左止元笑了起来,用力拍了拍年轻男人的肩膀,“你输了。”

“认赌服输。”年轻男人塞给她一张皱巴巴的红票票,眸子里都是好奇,“我现在好奇,她是不是真的能迈进三小时的关卡。”

等待逐渐变得煎熬起来了,两个小时,两个半小时……左止元不断抬腕看表,而年轻男人的眸光也愈发惊异和凝重,两人之间的交流也渐渐变少,陷入沉默。

直到正式迈入三小时。

年轻男人重重吐出口浊气。

又过了两三分钟,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差一点破纪录,”年轻男人终于松了口气,止不住感慨,“也就是老爷子这些年脾气暴躁也没什么谈兴,放到十几年前,肯定是破纪录了。”

左止元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