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他自分别后便极少梦到过确切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也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温和的语气了。而接下来出现的远远不止这些,他感觉到有谁从背后抱了上来,仿佛当真如一场美梦般,在这反寒的初春雨夜予以他飘渺的抚慰。

真难得。李乾昭缓缓睁开了眼。

不知为何,他最先的感觉,竟是身体格外的沉重无力,只是他毕竟行军数日,还只当它是一时的疲累。而旋即却又意识到,最大的异常不在于此,而是自己竟不知何时已换了个位置,侧躺在了榻上当然,行军途中的“床榻”,只能算是高一点的地铺。

身后传来暖意,有人正在他的身后,将手臂随意搭在自己身上,一手掌心抚着自己的脖颈,另手则顺着他的亵衣摸进上身,在那饱满的胸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对方的动作自然又随意,仿佛已轻车熟路的做过了无数次。李乾昭这四年向来是不喜旁人近身的,可现下被如此狎玩,自己竟然没有丝毫抵触反感,对方的动作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敏感的部位,但他却仍旧因着肌肤的相触而感到些许热痒。

李乾昭本能的没有将这种冒犯视作危及生命的胁迫,甚至未曾向“刺客”这一方向去想。他自认不是贪嘴臃肿之人,但一个与将士常年奔波演练的武者,亦绝非羸弱纤细的体型,想轻易将他带起自非易事。

所以,是谁有那样大的胆量与本事闯进来,甚至还能将他无知无觉的弄上床塌,再摆了一个极其亲密暧昧的姿势贴在一起,仿佛………

他忽然感受到些许雨水的潮意,以及夹杂在彼此间的细碎装饰所带来的压硌感。

不对。

这是个冒雨潜入的塞北人李乾昭立即反应过来。

这个姿势绝非简单的拥抱。

不会有谁在环着另一个人的同时时,还会将手掌放在对方脖颈命门之处,更不会有谁在肌肤相贴时压制对方的小腿与手臂,令其丧失转圜与抗拒的空间。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他终于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了关乎这亲密姿势的来由那是塞北人与体型相近者角力肉搏所惯用的擒拿手法,只是比起动辄骨断血流的厮杀,眼下这个动作倒显得不算十分危险但也并不安全。

他被锢在了对方的怀抱里,又因着什么旁的缘故而四肢无力,失去了应有的反应速度。

身体的异常应是中了药。只是自己已千般万般谨慎,不知那人究竟抓住了哪里的破绽

李乾昭想起了半梦半醒时的那个亲吻。

是他?

那竟不是梦。

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李乾昭嘴唇颤了颤,心跳重若擂鼓。可他却并未流露丝毫惊诧,原本紧绷欲寻机反击的身躯亦下意识放松下来,只是正要说些什么时,便觉喉结处被卡得更紧了些。

他让他闭嘴。

李乾昭闷咳了声,识趣的不再开口。

而与此同时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乌尔岐那褪去青涩的嗓音在他耳边极近的地方响起他大概是四年没怎么说过汉话了,吐字之间带着一点塞北人独有的发音潮湿的雨气此刻被彼此体温带得发闷,他扣住李乾昭脖颈的手继续缓缓收紧,感受着对方身躯因呼吸不畅的紧绷,心底那带了几分恶意的兴奋呼之欲出,于是终于忍不住张口,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记,留下了个湿漉漉的齿痕。

这话与此前那句“阿弃”的语气全然相同。

李乾昭轻轻叹了口气。

“你醒了?感觉如何?”乌尔岐又温柔地、亲热地问道:“这一次,可还在你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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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他的体温如此灼热,以至于令李乾昭短暂的忽视了帐外的寒雨。他在沉默片刻后,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