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分离。但它们彻底分成两半的那一刻,萨满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跪在地上将两块狼骨拾起,旋即将其拼合着高高举过头顶于是众人便在她的宣颂中清晰地看到了一道极为笔直对称的纹路。
那是吉兆。
伴随着这一结果的降生,乌尔莫卧汗的面色短暂的阴沉了下去。仿佛这个结果并非他原有的预想。但这份情绪收敛的很快,很快便又虚伪的笑了,大掌拍上乌尔岐的肩膀,旋即示威般用力压了压:“父王很高兴你回来。”
乌尔岐站的稳当,但他仍顺着乌尔莫卧汗的力道单膝跪下,向他行了效忠之礼。
如此半日不到,他便看似轻易的在塞北王族有了一席之地但未来又当如何?他清楚那只会更加凶险。
但不论如何,至少他已落下了第一步
复仇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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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天佑二十三年春。
这是李乾昭来到燕地的第四个年头,与乌尔岐分开的第四个春日。
他在朝中地位一向尴尬,文官武将因着太子与二皇子之事而纷纷避嫌,反倒是资历深厚的少数老臣会愿意与他略微相交这自然也是在梁帝默许的范围之内而梁帝的秘密任命并未惊动朝臣,当李乾昭带着王印孤零零地走了好一段时日,这才陆陆续续有人觉察到了什么,但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由圣上借“谋逆”之辞的发难,谁也不敢在此时贸然提及,便纷纷装傻充愣,直到燕地与塞北交战的战报传回,才又状若无事的分析商议着这些军情。
当然,那也是过了一段时间的事。
大梁的藩王起初权力颇高,财政军各项均有涉及,朝廷稍有不慎便易造成地方叛乱割据。昔年穆宗便是如此起兵,借“清君侧”的名义夺权篡位。也正是自他之后,历代帝王便着手进行了大大小小的削藩,到了如今梁帝这里,除却边境军政要地,其余的封地里基本被朝廷管辖,藩王们能做的事少之又少。
也因着这般缘故,诸如燕北、岭南等地的藩王饶是能够掌兵,但大多就任时却无法自领亲兵,与封地原本驻守的将士们更是素未谋面。
将兵互不相识乃是大忌,李乾昭不可能一上任便急着打仗。他先行查过账,发现燕地虽曾富庶过,如今却以亏空日久,士兵无饷可发,百姓更是入不敷出。他随即便开始裁军,将城中二十余万人裁去近半,留下青壮健全者,其余的便卸甲归田,又于农商等事上调整颇多。如此到了第二年,燕地民情果真好了不少。
燕地的太守多少是听过三皇子平叛西南的功绩的,对于这年轻的燕王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好印象。但他到底能在塞北越发频繁的袭扰下勉强守住大半燕地,与兵家之事小有所成,南北地势相差极大,用兵之法亦天差地别,故而在次年听闻燕王欲调整驻军部署时,首先的反应便是劝诫。
燕王则笑道:“你且看这布防图……”
说着便细细与幕僚部将分析一番,那太守句句听来,意识到他并非戏言,便也凝神看过去。他的部署果真更胜一筹,那年秋日塞北军南下,北庭、岷河一带皆受其扫荡,唯独燕山一脉守得固若金汤,全然不受侵扰。
不止燕地,而是整个燕山。
如今的燕山有近半并不受大梁掌控,但塞北人亦不轻易将其纳入囊中,它仿佛成为了两国之间的弃子,以其中百姓的水深火热换得燕南一带的喘息机会。
这几乎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而李乾昭却打破了它,自此以后,撕破脸皮的两军交战越发频繁,而燕山的平民大多在燕王授意下迁回燕南,余下的空城便成为了攻守的主战场,但塞北人自汇门关攻进燕山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直至未来的某一日,它被彻底收复。
经此一事,太守对燕王便彻底刮目相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