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3)

朝中明眼人也看出来了:三皇子弃虽说不是弃子了,但只怕也难以更进一步。即便日后封王了,只怕也奈何不了太子,更参与不到朝堂。

自然而然,功利的人便鲜少同他来往。剩下的文武官员里,最多便也就与他维持一个“私交尚可”的关系,谁也不想因着盛家的关系,哪天又被梁帝清算,

在宴席中也是一样。

这是在秋狩时的一场庆功宴。庆的一方面是西南平叛,一方面则是经由西北商路呈上的仙鹿据说存世仅一头,食之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从梁帝的态度看,显然他更看重后者这头仙鹿被喂得肥胖,此刻被琉璃金丝缚着,摆放在他身前。他的眼睛已浑浊,一刻也没从那鹿身上离开。北方战事紧迫,梁帝却还在一副沉湎方术的模样,直叫下方的老臣们大皱眉头。

李弃坐在一种皇子间。他刚从军营赶回,此时身着软甲、风尘仆仆,同那些衣衫华贵的兄弟们比起来显得鹤立鸡群。他们如今年岁渐长,多少也晓得了谨言慎行的道理,碰上了便只客套的问个好,也不再多嘴挑衅。

他乐得清静,便趁众人不注意,把手伸到下面,捉住了身旁人的手。

然后,坐在他身边的乌尔岐转头,在一片灯火映照中的两眼安静的看过来,以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快一年没见着你。”甚是想念。李弃把后半句咽了下去,周围没什么官员,但不远处便是跪坐的侍女,他到底担心隔墙有耳,便只道:“还没来得及好好叙旧,便赶来赴宴了。”

两人从见面起便几乎天天粘着,此番李弃南下平乱,乌尔岐作为质子实在无法抽身,便只能留在梁都。李弃不是没争取过,但翟尚书留给他的幕僚、以及他培养的亲信,甚至他自己的理智都在告诉他不要节外生枝。后来还是乌尔岐自己劝了几日,李弃才勉强松了口。

饶是如此,他还是担心对方独自留在大梁的这些时日是否受了苦。自己虽说是个地位尴尬的皇子,但到底有着皇家的身份能作为乌尔岐行事的底气,而自己不在的时候,他又是否会受到刁难?

许是关切的目光太过热烈,乌尔岐刚转过头,就又被他盯得脸热,他便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弃,握了握他的手,感受了一番后,方道:“你是不是瘦了点?”

“不知道。”李弃笑道:“你倒像是长高了。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乌尔岐像是就等着他着句话似的,闻言便也露出一个略带得意的笑来,他道:“那头所谓的仙鹿,是我收买了那几个老道,以商会之名送去的。”

众人面前摆了小案,其上除却珍馐佳肴外,还有杯西域的葡萄美酒那也是他、或者说商会的手笔。

看来他混的也不错。

李弃这才放心了,他道:“这次平叛事成,日后的事便好说了。我大抵是能封至燕地的,到时候,我定能把你也带上。”

乌尔岐没回话,李弃瞥他一眼,发现他正巧喝了口酒,只是才要说话的功夫,上头便传来了阉人尖细的声音:“吉时到”

紧接着,两侧的乐师齐奏雅乐,舞姬纷纷跃动起来,几名身着道袍的老者手执拂尘上前,梁帝在皇后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接过短刀,在那仙鹿的脖颈处划下

鹿哀鸣着,在旁候着的阉人急忙捧了小盏去接血,接好了便摆在案上。摆满了,便直接换成仙坛去接,再经由方士拿走,择日深埋龙脉。

这时谁也没说话了,直到阉人又喊了几句这是在召人上去了。从太子念到丞相,从将军念到三皇子。除却和梁帝亲近的人外,剩下的便是有功之人了,李弃甚至还注意到,梁帝把一个未着官袍的老者同样叫上去了。他猜测那是商会的人。

末了,一人赏一盏仙鹿血。

在轮到李弃时,梁帝意味深长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