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他皮笑肉不笑道。

阉人敬完酒,暗自松了口气,他同亲卫统领相互一点头,便也随他候在了营帐之外。他眼中同在场的侍从一样,皆带着几分忧虑,只是这份担心,却不同于他人。

盖因他是自燕王幼时便一直贴身照顾的阉人,盖因他知晓……天底下不出十人知道的秘密。

燕王军帐内。

为防机密泄漏,内侍皆是耳聋口哑之人,此刻都战战巍巍候在两侧。屏风外的桌旁,正坐着两名年轻男子,正是燕王李乾昭,与塞北王次子乌尔岐。

李乾昭觉察到外面的声响,他静了一会,方从嘴角勾起抹微不可查的笑。

和谈均是密谈,他身旁只剩皇帝钦点的监事,及那赤膊大袄的塞北王次子。

“方才到哪了……是了,退兵之日。”他温和道,“不知乌尔岐阁下有何看法?又或者,可汗此番又是何意?”

他只听到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嗤。

塞北的风如刀,足以让江南最柔弱的美人变得粗粝坚强。李乾昭不是美人,他身前的乌尔岐更不是。

这场和谈也只会更加针锋相对。

浅褐的皮肤遍布大小伤疤,乌尔岐的碧色眼瞳有塞北人一贯的深邃,此刻却酿着凶残,他大喇喇的坐在檀木椅上岔开腿,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