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示意乌尔岐给他束发,后者哧一声,跟着起身,倒也听话的接过了发带,从怀里摸出把骨梳来。

完事,两人互相打量一番,确认服饰无误后,便一前一后出了帐。

临出前,乌尔岐凑到李乾昭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三年内,可汗之位将易主。”他用塞北话道:“你且等着罢。”

第十一章

且先不论旁的,但看二人能全须全尾的走出来,在场的众人心底还是隐隐松了口气的。只是关于那塞北使者暴怒的原因,燕王的大部分属下都猜不出个所以然。而塞北人,他们倒都觉得,这只是可汗次子例行的抽风罢了。毕竟可汗派他为使,存的就是一个激怒燕王、让旁人借机刺探军情的目的。

只是这挑衅不能过火,万一真的撕破脸面,燕王一怒之下下令把他们全斩了,那便是得不偿失……幸好他没对燕王动手,好歹不算捅出什么大篓子。

李乾昭扫视一圈众人神情,他的人已跪的跪、喊的喊。文臣恭维的无非是些日日听惯了的场面话,内侍一贯沉默,亲卫们倒都行了军礼这是他此前下的令不远处的塞北人神色各异,为首的几人大抵做过塞北人正儿八经的使者,只略微犹豫,便向他弯腰,行的是大梁人的半礼,随后才又带着后面的轻骑,对着乌尔岐行了塞北王礼。

交代还是要给的。李乾昭回了句“免礼”,众人随即起身。他示意侍从等无关之人退下,只留了朝廷的监事与自家麾下的文官幕僚,那边的塞北人不受他管辖,乌尔岐便比了个手势,轻骑们散了大半,只留几人跟在使臣身后。

燕王亲卫们自觉退后,将众人半围着,各自警戒起来。

李乾昭从袖中取出一卷纸,将其展平,示意剩下的人看过来。

“本王同使者相谈甚欢。”李乾昭微笑道:“如此,盟约已成。”

塞北使团:“?”

这与他们受的王命不同。轻骑兵茫然的看向使者,使者们则以眼神向乌尔岐问询。

乌尔岐冷着脸他的眼睛很像他爹乌尔莫卧,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有种说不清的瘆人以汉话沉声道:“对。”

塞北使团:“……”

天阴沉着,北风悠悠吹过,薄纸被吹的飘起,其上两枚已变为红褐色的血指印显得格外明显。

乌尔岐从李乾昭手里抢过盟约,后者手松得很快,让这张纸不至于被撕成两半。他走到为首使者处,将纸递了过去。

这张盟约上以汉文与塞北文一道竖写了二十几列字,那使者接过来,刚看了最前的几条,嘴角便抽了抽。他来不及读下去,先将视线挪到最下指印处,压低了声音,以塞北话问道:“吉汗,这是怎么一回事?您真按了?”

吉汗是塞北人对王族世子的正式称呼,这使者如此尊称,显然是对乌尔岐有了些许不满。

“是也不是。”乌尔岐向他展示自己被割了一道的手指,以塞北话回:“大梁的亲王太他妈狡诈,我被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