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拿起血芣苢刚放下的东西来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秋长生其人。白灵儿不禁越发恨道:“该死的白月!”隐宗之主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点不知,真正可恨。

云铭那边尚还好说,但若隐宗之主非要插一手,这个叛门之徒倒真不好收拾了。白灵儿默默沉吟起来。师父刚统一了圣门,若纵本宗背门弟子逍遥在外,门主之威何在?何以在五宗立足?

无论如何,白月非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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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台水榭,九曲游廊,玉阶石柱,接天莲叶,若是在夏日里,水面上芙蓉花开,荷叶青碧,定是绝好的一景。可主人家却是古怪的性子,花开景盛时偏不爱涉足这芙蓉水榭,反而是冬初秋末,当湖边落英萧瑟水面残叶凄凄时,要来住个三五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随着歌声,一人破开晨雾,赤脚缓缓而来,歌到我有嘉宾鼓瑟吹笙那里,已经掩不住莞尔,笑起来。

身后一提着水桶扛着鱼竿的浓眉大眼汉子轰隆隆大声不满的道:“什么嘉宾,恶客才对。”

又有几声“哑哑”鹰鸣吵杂之声,像是在表示赞同。

血芣苢站在岸边,平静的抬眼看去,看着那从晨雾里走出的一行人,从肩上偌大的金鹰,高高挽起的袖子,卷起的裤脚,一直看到踩在玉石阶上的赤裸的足。

难得早起,晨钓回来的长生抬手屈指一弹金鹰的头,小金不情愿的“哑哑”叫了两声,死蹭活赖就是不肯走。直到长生捞出水桶里唯一一条鱼来喂给它,这才满意的展开翅膀高飞而去。吕四儿狠狠瞪了血芣苢一眼,拎着空空如也的水桶嘀嘀咕咕的追着小金跑了。

“芣苢,好久不见。”看着岸上血色长衫的男子,长生笑道。

“你好生悠闲。”血芣苢歪头打量着她,突然也淡笑起来,若一瞬花开,血红的长衫被金鹰临走的一扇带得飞扬起来,画一样的眉目,耀眼而又阴冷,让人几乎移不开眼睛。

“凑合凑合。”长生走上岸,赤裸的足踩在泥地上,弯腰去洗手。

“怎么个凑合法?”血芣苢话音未落,犀利冰寒的剑气已经悄无声息的笼罩了长生全身。

长生哈哈两声轻笑,人若轻烟飘起,素手轻弹起两滴水珠,血芣苢随手折下的树枝断为三截。

“小姐我不打男人。”长生高傲的道,人已经足不沾地的飘落在三丈之外。

血芣苢脸黑了一下,丢下手中剩余的一截树枝,拍了拍手,走向前:“你要涉这趟浑水?”

长生光脚丫子踩在青石板上,袖子裤脚都高高卷起,被小金扑腾得乱糟糟的发髻垂在脑后,毫无形象的大迈步走着,含糊的道:“不一定……”

“那是为何?”血芣苢负手跟上,慢悠悠的道。

“无聊。”长生亦没什么诚意的回答,反问道:“你呢?来这忙乎什么?”

血芣苢冷笑了一声,阴沉沉的道:“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