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木元齐休妻后生的那个女儿?”当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宫中女人们八卦,太后对南安侯爷很是不满,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后来安鞅神童横空出世,旧事不免重提,他暗地里曾对安鞅的出身仔细调查过,对这女子倒也不陌生。不过只当是一野性好武的寻常姑娘,有点心气,却没料到她竟有这等本事。
“明德大师到底为何将太祖玉牌交予她?”建明帝奇道。除非大师是老糊涂了,否则建明帝不相信他会不分轻重的将这面对赵氏后人来说堪比玉玺的牌子乱送。
这次云铭沉默了良久,终还是慢慢的开口道:“大约在五年前,家师与秋小姐偶遇,爱其才,盘旋半月,临别,家师以太祖陛下灵牌相赠。”
“爱其才,爱其才……”建明帝念了两句,一生武痴的明德大师还能爱什么才?灵光一闪,猛然站了起来,看着云铭不敢置信的失声道,“难道……”
云铭点头,语气有些感慨:“当时秋小姐的修为就已达天人之境,浑然无破绽,只是不堪招数。家师与其切磋半月,爱才心切,倾囊相授。半月后,家师不敌。”
“大宗师……”建明帝跌坐在龙椅上,口中喃喃道,脸色已然大变。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德大师居然败了?
就是当年四大宗师齐聚,也是明德大师居翘楚,才能逼得其他三位宗师同时立誓退隐。可就是这位堪称天下第一的明德大师,居然在四十多年后败了……这事如果传将出去,天下都得震三震。
建明帝此时的心情,简直想把那迂腐的明德疯老头揪出来暴打一顿。不堪招数,不堪招数你还不赶紧乘机了结了她?居然还倾囊相授,弄出这么一个恐怖人物。你老头好,山上一躲,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啥事没有。可谁替朕收拾?爱才心切,爱才心切你渡她出家呀,干嘛把她放朕眼皮子底下!还把太祖玉灵牌都送给了她,这岂不是让她掏出牌子来,朕还得上前磕两个头?!
“那女子当时年几何?”
“比小妹大两日,方十一。”云铭的心情也不平静。当年师父跟秋大小姐切磋,允了他在旁观战。一日日看着那女子从败到胜,虽说是早入先天之人,不过是领悟些招式,但那震撼,至今未散。
“十一,十一……”建明帝苦笑。安鞅中状元那年也是十一。这些年花在安鞅身上的心思算是白费了。
侠以武犯禁。像宗师大宗师这种不算在凡俗中的人,乱世的时候自然需要用来压阵脚,可在这太平年间却是朝廷最大的隐患。不受控制的绝对性杀伤力量,只手可翻天,又这么年轻,不若明德大师清心寡欲远离红尘,突然冒出来,真让人头疼呀。
“明德大师可曾有话交代朕?”
半响没听到回声,抬头看,云铭正魂游天外,直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么。建明帝不免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云铭猛然惊转神来,微微垂目道:“与秋小姐相斗后,家师闭死关,曾言:今生直至破碎虚空之日,再不入红尘半步。”
言下之意就是这人你可直接当他是死的,半点指望不上。
“秋长生……”建明帝看了云铭两眼,五年前知道有这么个人物,偏到今日朕问才说。有心责备几句,却终是挥挥手什么都没说的让云铭退下了。无为道宗的弟子,到底还是师命大于皇命,不是能放心用的人呀。建明帝心中很是失望。
这么个人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动了这么多年,自己竟然一点迹象都没察觉到,手底下养的这么多人,简直都是废物!幸好这次昭华冲撞让她露了痕迹,不然真等到扶植起安鞅,成了气候,新君如何收拾得住?
想到这里,建明帝都觉得后背心发凉。
宣政殿内一片寂静,建明帝一个人沉默的坐了很久,突然对着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