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冷着俊脸,许是刚换的便装,散下的发髻没来得及束起,只额上戴了一条镶玉的湛蓝织锦玉带,身着滚雪白毛裘的蓝底银绣苏锻湘绣外袍,隐隐露出一点里面的长衫。蓝得迷醉,白得纯粹,当真是容艳如花,人华如锦。
丹阳脸一红,垂头摸了一下怀中的手炉,尔后终于是放低了架子,仰着头半劝慰半有些哀求的道:“昭华姐姐已经把帖子发出去了,晋王哥哥魏王哥哥都答应来。就后天。你依了这次,我保证再没下回了,就别生气了,啊?”
安鞅闻言,气得乐了:“真多谢了公主殿下您还记得来告之下臣一声,不然下臣还当是家中进贼了呢。”
丹阳微厥了嘴,有点委屈的道:“你跟我生什么气。都昭华姐姐准备的,我也才刚知道……”
也不等丹阳公主再详加辩解清楚,安鞅抬手一礼,干脆道:“公主殿下再没有事了吧?恕下臣不远送了。”
说着,不等两位殿下有所反应,人已经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回走了。
丹阳急忙将头伸出马车窗,高声叫道:“你到底答应不呀?”
“公主请帖都已经发了,还何必问臣下肯不肯。”
安鞅头都没回。
待他人一消失在门内,大门立刻就缓缓掩上了。一位王爷一位公主就这么被丢在了大门外,别说邀请进去了,水都没给喝一口。
“乖乖,这帮女人们,这回可真是把兰楚兄给惹毛了……”齐王赵皙傻眼的看着紧闭的大铁门,喃喃道。就说他是不怎么受重视的小皇子吧,人微言轻的,但被臣子甩闭门羹,这也还是头一回。听人说安兰楚温中含冰,柔中倨傲,这回可真是开眼了。
丹阳公主缩回马车里,脸上一青一白,良久,提起脚在马车上狠狠跺了两下,恨声道:“又不是我的错!”抬眼见齐王还傻不隆冬的盯着大门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赵皙你看什么,还不快上车!”
“知道了知道!”赵皙边走进马车,边小声嘀咕道:“只会拿我撒气。”
丹阳公主眼一瞪:“你说什么!”
赵皙连忙摆手告饶:“没,我什么都没说。”
丹阳公主狠狠剜了他一眼,头一扭:“回宫!”
昭华殿。
朱红的廊柱,白玉的台阶,庭前百花盛开,空气中琴声悠扬,檀香淡淡,青烟了了,一派富贵天人之境。建明帝最宠爱的女儿昭华公主居住于此。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丹阳公主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一手按住琴弦,冲着弹琴的人囔囔道:“你是不是早知道安小子他会生气?”
琴声噶然而止,所谓意境立刻消了无影无踪,昭华公主惋惜的暗叹了一声。从琴弦上优雅的抬起手,侧头看着妹妹,笑道:“怎么,安鞅他给你难看了?”
“他敢!”丹阳公主冲口而出,见姐姐似笑非笑的模样,踌躇了一下,跺跺脚,委屈道:“这次他可是气坏了。”
昭华公主从琴凳上站起身来,宫女们立刻打起珠帘,伺候着她在胡床上坐下。
接过宫女们递过来的托在毛皮垫上的瓷手炉放在膝上,手轻轻盖在上面取暖,昭华公主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妹妹道:“让你别去,你非要抢着去,吃苦头了吧。”
丹阳公主撅起嘴,走到胡床另一边一屁股坐下,戴着一排细金丝钏的手臂重重的横在案几上,一阵脆响,不满道:“姐,你干嘛不先跟安小子说一声?这样先斩后奏,是个人都会生气,何况安小子又臭又硬的。”
昭华用金叉子叉了一小块人参果拿在手里,然后将果盘往妹妹那边推了推,取笑道:“你现在知道他又臭又硬了?往常不是觉得天下再没有比他更好更聪明的人了么。”
“姐”丹阳公主娇嗔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