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也看着远处,脸上笑容消失不见,不无担心道:“先生,小姐这是怎么了?从未见她这样过……”
紫砂东西也不吃了,也将眼睛望去,应道:“是啊,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练功出了问题?”
长生意兴阑珊的躺在屋顶上,眼望着天空,素有洁癖的她身下甚至都没有垫毯子。
南离他们在下面为她杀人灭口什么的,她自己根本没这个意识。在她而言这种事渺小如微尘,想都不值得她想一下。而她以此刻的心情,就是泰山崩溃在面前,也未必能使她抬一下眼皮。
大年正月,万物都在准备这迎接春天,唯有她,她的心一直停留在秋季,甚至寒冬。
回家无望,她失去了生活的感觉。
这个世界“男不男女不女”,“阴阳颠倒荒诞透顶”,于她而言就是一场滑稽大戏的戏台。
做为过客,她能好奇的研究他们的史书,看着男雄女嗔的滑稽情景哈哈哈大笑,见着“阴阳颠倒”的可笑理论抱肚子打滚。她离奇的经历,宛如一场奇幻的游记,她看着,乐着,甚至记录下来,然后包袱款款,回家。
包括秋玉络在内,这个世界对她没有丝毫意义,她欠了秋玉络的,但这种亏欠可说有也可说无,她帮她妥善安排好了后半辈子,算两清了。
但,某一天,突然正视到,你以后就只能待在这个戏班子里了,你也是戏里的一角色,你无家可归……哪怕戏台上上演的曲名再滑稽再可笑再新奇,估计也提不起好奇心笑不出来了。
做为一个帝王,她没有伤春悲秋怨天尤人的习惯,但她确实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曾想游山,但这里的山她懒得抬眼。
她曾想玩水,但这里的水她没有玩性。
她曾想走遍世界,但这个“滑稽的戏班”提不起她的兴致。
你是谁?你在哪里?你要做什么?长生沉默的看着天空,她没有答案。
人是群居的生物,她处身一座荒岛。
天空飞翔着的苍鹰,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沉在海底成了一条鱼。或许她悬崖上的鹰巢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小鹰,或许它带领的鹰群正在跟秃鹫打架,或许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应该飞在苍穹上……大海的瑰丽也许丝毫不会逊色于蔚蓝的天空,可它只仰望着蓝天,一次次徒劳的飞蹦出水面,在空中划过绝望的弧线,再掉入水中,直到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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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南安侯府老夫人过世,侯爷大悲,杖毙死两个犯错的下人,后又府中一屋起火,烧死四人。
众人皆摇头,为老夫人唏嘘不已。六个仆从,不过细微小事,除了侯爷夫妻母女三人得知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再无人在意。
不过,渐从老夫人屋中流传出,那长在府外的大小姐,原是个说不出来的天人一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书·泰誓下》:“作奇技淫巧,以悦妇人。”
探花使
五百名中第一仙,等闲平步上青天
绿袍乍著君恩重,黄榜初开御墨鲜
龙作马,玉为鞭,花如罗绮柳如棉
时人莫讶登科早,自是嫦娥爱少年
曲江两旁人头涌动,岸边彩帐,水上画舫,还有孩童喧闹,似乎这晋阳城不管老少贵贱都蜂拥而至,来沾染这份喜气。芙蓉园内天子赐宴,曲江两岸万人道贺,建明二十二年三月的春光尽数归于新科进士们。
进士登科曲江赐宴的盛况,前人有载:曲江之宴,行市罗列,晋阳几于半空,公卿家率以其日拣选东床,车马填塞,莫可殚诉……
水面上不知哪家彩舫轻拨起琵琶,女子声音清脆柔美,喜气洋洋,唱到自是嫦娥爱少年处情深意切缠绵悱恻,应时应景,引来众人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