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理解归理解,这不代表长生能对她有什么好感,毕竟秋玉络已经被划入她的保护范围,以她家祖传的护短习性,这人没让她心生厌恶已经是很不错了。
说实话,平日看惯了的也就算了,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女人扭扭捏捏的一口一个妾身,这感觉……算了,看在逗她发笑的份上,不跟她计较那么多了。她想说什么,不用猜都知道,权当是给秋玉络了结了这宗陈得发了霉的官司。
想到这里,长生心里颇有点怪异,她从前可没干过这种事。夫郎跟人跑了,自己被轰出了家门不说,还怯怯弱弱的躲之唯恐不及,她大民可没有这么没出息的女人。当然啦,这抢了人家夫郎,还敢一脸端庄祥和的追着她来赔礼的女人,也是勇气可嘉。女人啦,都给这古怪的地方教育成什么样子了……
嘴角微微勾起,看着白月夫人,长生道:“此话从何说起?”
忍着笑又感叹的神情,看在白月母女眼里就是轻蔑跟仇视了。
白月显然早有心理准备,只脸色黯了一下。
扶着母亲一只手臂的木参辰却有点古怪,眼神只停在长生脸上,漂亮的脸上表情竟然有点肃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任何一个被人追捧惯了的有些傲气的女子,突然见到一个不比自己逊色甚至可能还要超出那么一点的同龄女子,而且两人关系还是这种让人没得选择的天生对立,这心情多少都会有些不是滋味吧。再怎么被人称赞冰雪聪明,毕竟她才十六岁,阅历世故的缺乏摆在那里。
人的比较之心几乎是天生的,男权社会下的女孩子不可避免的更要计较些。当下木参辰的眼神里就流露出复杂来,虽然她很快的回过神掩饰住了,但还是让一旁的青瓷看得津津有味,爱笑的脸上笑容越发兴味了起来。
白月夫人看着长生柔声道:“大小姐,从前的事是妾身对不住你母亲,妾身愿意赔罪。但父女总是天伦,岂有过门不见的道理?大小姐怎么怪罪妾身都可以,请去见见你父亲吧。”
陈年的公案,就这么在南安侯府大门口扯破了开来,且不管那大门后头是不是躲着一堆人竖着耳朵在偷听,听了白月夫人这话,这里一时风清云静,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位大小姐什么态度。
鸦雀无声。
若非侯府门口没有闲杂人等,用不了多久,这京城的头条八卦就是南安侯府后母与前妻之女的碰撞风云。就算没有闲人看见,大概也堵不住下人们的嘴。人的好奇心是无孔不入的,关于秋小姐容貌举止什么的也会很快的在那些无聊的千金小姐、妇道人家嘴里议论起来,秋水山庄门外,不知会引来多少人窥探目光。
马车内安鞅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他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姐姐就是那种怎么藏都不过分的人,他费尽心思,也是为了保护这个与世俗格格不入的姐姐,此时眼见白氏找事,心情当然不会太好。
“夫人说话好没道理。你与秋玉络二女争夫,关乎一生际遇,尤甚生死,何来留情之理?秋玉络连自己的夫郎看不住,反遭休弃自是她自己没用,夫人有何罪过可言?”长生平淡道。
她是真这么想的。指望女儿出息,然后替自己狠狠打击负心汉跟狐狸精这样的想法,早在秋玉络几乎算是被女儿强硬的嫁出去的时候开始,就梦都不敢梦了。
安鞅手抚着额头扭转了脸去,南离眼中浮现笑意,青瓷笑容僵住,一副掉下巴的表情,就是常被人怀疑面部神经有问题的橙兮都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家小姐,更不用说首次接触她的白月母女的表情是何等古怪了。
白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是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才追上来的,想过各种自己可能面对的难堪场面,却没料到这位大小姐竟会讲出这么一番道理,这感觉好生古怪……她是在讽刺她么?可看表情不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