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堇急得满头大汗,她拖出基地唯一一辆报废舰船,将只剩下两格能量的防寒服交给他:“去圣城请专业产科医生来!这里离圣城不远,快去!”
外面仍然刮着大暴雪,零下几百度的气温,不知道那艘舰船加防寒服能撑多久,裴琮这一去,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
“等等,就算有防寒服,两格能源也撑不了多久,而且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应对极寒季的,有能量也抵抗不了外面的温度,他半路上就会被冻死!”
裴琮沉默着接过防寒服,最后亲了亲床上满头大汗的少年,“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驾着那艘破烂舰船,一头扎进了看不到尽头的暴风雪之中。
才出门,防寒服就发出了能源警报,极寒警报,提示了失温风险。
但裴琮只一心要带医生回来,不管不顾的闷头向前开。
林渊感觉自己可能真的不行了。
不然,他怎么能听见他本科导师的声音:
【“林渊啊,你学长死是死了,你不能傻乎乎就自己往车上创啊,这一届,可就你们两个有读博意愿的啊,你再没了,今年可就一个愿意直博的都没有了啊!”】
林渊努力睁开眼睛,“裴琮呢?”
阿堇握住他的手:“他去给你找医生了,你再坚持一下,他很快就回来了!”
林渊:“他......他出去了?你让他......回来,外面......危险......”
阿堇眼看着他眼神越来越涣散,用力抹掉眼泪:“林渊,你别睡。你坚持一下好不好,你想想裴琮,你走了,他也活不了了,他那么爱你。”
林渊都快闭上眼睛了,听她这么说,又刷地张开:“你、你帮我转告他一句话......”
......
裴琮费进千辛万苦,拎着面如死灰的医生回来了。
等着他的,却是沉默地抱着孩子站在房门口的阿堇。
阿堇抬起哭红的双眼:“裴琮,你......节哀。”
浑身血液冻住。
他疯了似的闯进去,看到的却是已经完全失去了气息的林渊,他张开嘴,一口混合着碎肉的血呕了出来。
阿堇赶忙将怀里的孩子放在他僵硬麻木的双臂间,“你坚强点,这是他的孩子,你还有孩子要照顾啊!”
“他走前有句话让我告诉你,他说,‘你的神明,他永远不死’,他存在于时间的每一个碎片之中,只要你活着,就一定会有再见到他的一天,在那之前,他会一直等着你,不要辜负他对你的期望!”
在阿堇看来,这就是一个欺骗裴琮,让他活下去的不太高明的谎言。
人死了就是死了,他说他活在时间的每一个碎片之中,不过是想让裴琮带着“也许明天就是林渊再次出现的日子”这样的期待活下去。
那个人最懂得什么是活着的期盼。
就是这么一个拙劣的谎言,看起来整个世界已经崩塌的裴琮,却摇晃着站了起来。
他看着怀里的宝宝,人生第一次露出委屈地要哭出来的表情,他把脸贴在宝宝稚嫩的脸颊上,滚烫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坠落,“爸爸丢下我们走了。”
“他不要我们了,”他像是失去伴侣的独狼满眼哀戚,“放心,我不会放弃的,无论花上多少时间,我一定会再次找到他。”
......
林渊从病床上醒来,迎接的就是他年迈的导师惊喜的目光。
林渊下意识道:“对不起,老师,我也不直博。”
导师给他表演了个原地心碎,哭唧唧的抹着眼泪:“行,行,反正你醒了就好,可不许再想不开了啊。”
“就算你学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