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黎哩一时疑惑。
“衣服。”宋驭驰下巴勾指着她身上抱着的东西。
平淡的语气里透着无奈,他眉毛皱起,此时此刻更像是不得不拉下脸‘哄人’。
方才的危险感还没散去,身后那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上来,难受如海水将人淹没,黎哩忽然想起他们初见的那天。
那些人,好像很怕宋驭驰。
呼吸更紧了,连眼皮都开始发烫。
黎哩的视线停在宋驭驰指节分明的手上片刻,她头仰得更高了些,“宋驭驰。”
“怎么?”他眼底藏匿着困扰。
女生明明语气很轻,呼吸却很热,她倏地开口求助:“你再帮我一次吧。”
少年伸出的手顿在空中,那双漆黑的眼底映着黎哩的脸,片刻,他轻笑了声:“真盯住我了啊?”
夜晚整点的闹钟发出提示音,热浪的风铺洒在脸上,眼前人像海岸上的浮木,是溺水人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
“嗯,”黎哩呼吸更乱了,她伸手扯住少年的衣摆,再一次试探:“你给吗?”
她心底暗自下好决定,如若宋驭驰不愿意的话,她以后再不会出现。
“可以。”光也偏爱他,打在少年高峭挺拔的侧颜上。靠近他,就莫名有种一起被拉着的下坠感。
少年意味不明地笑着,看着蔫坏:“但我为什么要。”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朝黎哩施以援手。
从捡到她的东西还给她,到碰上她被人围堵将她带走,到雨水打湿女孩儿裙摆的善意,还有深夜食堂的买单。好像都是他。
闷窒的感觉要把黎哩吞没,她沉重地咽下那些难堪,“你想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啊。”他微眯着狭长的双眼,好像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热浪在眼皮底下汹涌,气氛沉重,宋驭驰注意到远处来势汹汹的人。
她们是冲着黎哩来的,所以她才像逃亡一样的躲。
少年阖眼,忽然攥住黎哩的手腕。他指腹上带着冰镇凉汽水的味道,很冰,激得黎哩身子一颤。他手上稍稍使了些力气,将蹲坐的女孩儿拉起,带着她向旁边巷口跑去。
风和凛冽干净的皂角气味一起涌入口鼻,氧气稀薄,黎哩感受到手腕上那道强势的力量在带着她跑,心口处紧张到像是有东西跳出来,她愣愣地看着少年宽阔的肩,眼底非常困惑。
恰在此时,宋驭驰兀的向后看来。
身后难缠的人影早就寻着错误方向跟丢,少年确认无误松开她手。
宋驭驰手摸进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他懒懒散散地靠在墙壁上哂笑了声:“上次卸人家胳膊不还挺厉害。”打火机咔嗒一声,橙蓝色的火焰跃跃欲试,他说:“这次。”
他哂笑一声:“把自己弄这么狼狈。”
今晚运动量超标,黎哩弯着腰,张了张嘴巴像脱了水的鱼大喘气。
那件沾染着酒气的外套坠落,宋驭驰眼尾淡淡地扫过去,视线倏地定格。
蓝色蠢蠢欲动的火焰还没来得及触上烟蒂,火焰像畏怕地缩回,男人嗓音兀的沉下来,“胳膊怎么了?”
顺着他的视线,黎哩疑惑地抬起胳膊,路边霓虹照着,白嫩的肌肤上骇人的淤青变得更加明显,痛感后知后觉涌上来,女孩疼得脸皱了起来。
“没怎么,”片刻,她表情恢复,捡起外套遮住胳膊上的伤,无所谓地耸耸肩,嘴硬起来:“不小心撞的。”
宋驭驰低下头,刚取出的烟又塞进烟盒里,夏日的暖风里混杂着少年的笑声,他歪着头,有些坏坏的痞,轻哼了声,意味不明地看向她,似是嘲笑。
黎哩呼吸莫名一窒。
独处好尴尬,